“你還有心思作詩?”赤術卻瞳孔睜大,如同蒙受奇恥大辱,惡狠狠道:“叫你做絕命詩!”
他意念閃動,狼目死死盯著杜預胸口。
黑箭如電,瞬間射向杜預要害。赤術仿佛已經看到杜預胸口/爆炸,血肉橫飛,殞命當場的慘狀,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但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因杜預在這一句詩成之后,竟然不知如何動作,手部一閃,竟然以雙指頭,死死夾住了那催魂攝魄的黑箭箭頭!
鋒銳的黑箭,發出笛聲一般的死亡嘶鳴,尾羽顫抖,震動殷殷,卻被牢牢穩穩卡在杜預兩根指頭間,動彈不得,無法寸進!
誰家玉笛暗飛聲?
竟然有如此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能讓杜預這柔弱的文人,硬生生借助詩詞之力,接住蒙元大將赤術的絕命一射?
杜預手一甩。
黑箭發出鳴鏑般呼嘯,凌空而起,瞬間沒入洛陽九霄之上,在空中轟然炸裂開來。
星星點點,散入洛城。
洛陽上下,敵我雙方,都瞠目以視。
黑箭,這殺人無數的傳奇武器,被長生天祝福過的殺人暗箭,竟被杜預這么輕易廢掉了?
杜預負手而立,吟誦道:“散入春風滿洛城!”
“懂了。”
城頭上,偽燕丞相盧言失聲道:“此子竟然對詩詞之境界,悟道了。他居然領悟地如此徹底,如此通透?連這首看似與戰爭、戰斗毫不相干的描寫景物詩,也被他化腐朽為神奇,用在戰爭打斗中?”
韓娥也美眸一閃,贊嘆道:“武家所謂接化發,誰家玉笛暗飛聲為【接】,能接住暗箭暗器,散入春風滿洛城為【化】,能化為己用,最后又是發,將這絕世兇器以才氣,化干戈為玉帛,化為漫天碎片?”
要說深受刺激,深受沖擊最大者,莫過于蒙元長子赤術。
赤術使出洪荒之力,獻祭了這絕世兇兵,要杜預置于死地,卻不成想被杜預接化發,一首【春夜洛城聞笛】,竟然起到如此神奇逆轉之效果?
杜預的第二句,渲染笛聲,形象而生動,“散入春風滿洛城”,仿佛整個洛陽城無處不縈繞著悠揚的笛聲。“散”字用得極妙,將那致命的黑箭,悄無聲息,散入春風,散落在洛陽之上。
黑箭點點,隨著春風飄揚,傳遍洛陽全城。
“混,賬!”
赤術勃然大怒,臉色漲紅。
他從未受過人如此戲耍,簡直是恥辱、羞辱。
杜預一首詩,輕飄飄將他志在必得的殺招,化解與無形,更信手拈來,將他兇兵黑箭在空中碾碎、灑入洛陽,星落如雨。
赤術猛然深吸一口氣,面容肅然無比,狼目如電,凝視杜預。
他已然輕慢之心盡去,將杜預當成了平生最大勁敵。
他鄭重其事,從背后箭袋中取出一枚牙箭。
這牙箭,比只有三枚的黑箭,更加兇焰沖天,只是取出的一瞬間,仿佛一頭絕世兇暴的上古兇獸,在震天怒吼、力竭咆哮。
“此乃上古兇獸——梼杌之牙!”
赤術瞳孔閃耀著致命寒芒,從牙縫中一字一句道:“死!”
他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噴在梼杌之牙上。
這絕世兇物,乃是蒙元帝國在極北冰原上無意發現的一具兇獸尸骸中獲得。為了此物,死掉了十幾個最強悍、最兇猛的蒙元勇士。
但它上附帶著恐怖的梼杌兇獸殘魂,能以令人驚駭的恐怖力量,射擊到敵人體內瞬間就能奪取、嚼碎對方魂魄。
這是赤術手中最強的力量。
眼看赤術就要對杜預發動致命一擊,卻見杜預不慌不忙,信手拈來道:“此夜曲中聞折柳。”
微風徐來。
一根柔弱的細柳,隨風飄蕩,在和煦的三月春風中,飄到了杜預臉上,仿佛情/人的輕撫令人心醉。
杜預撫/摸著這根纖細柔弱的細柳,手指輕撫,猶如彈琴。
柔弱的柳條,隨之輕輕折斷,落入杜預手心。
杜預信手拈來,拈花微笑。
這一刻,赤術突然覺得,杜預的笑容中帶著無盡的自信。
他突然戰栗起來。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他終于體會到,在出征之前,鐵木真語重心長說過“中原漢人,飽讀詩書,詩詞才氣,不可小覷”的警告真諦。
草原猛將、絕世兇人,固然令人骨髓生寒,但誰說讀書人不能成為絕世強者?掌握傲視天地、滅殺洪荒之力?
赤術,迷戀的絕世武修。
武功修煉到盡頭,飛花摘葉,皆可傷人。
但他從未想過,讀書人也能同樣飛花傷人,折柳殺人!
這條不知從何處垂下的萬條綠絲絳,如今在杜預手中,卻依然變成了殺人利器!
比他什么黑箭、梼杌之牙更鋒銳、更恐怖的殺人利器。
這一切,只要胸有丘壑,讀書萬卷,哪怕縱/意花叢、折柳河邊,依舊可談笑殺人、詩詞破軍。
杜預手一抖,折下一條柔細柳條,便一蹴而就。
他一揮大袖,淡淡道:“何人不起故園情?”
詩詞,鎮國。
時間、空間、距離、仿佛都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無數人的目光,死死盯著杜預甩出的那一支柳條。
那一支細若無骨、無風自動、哪怕細微春風都可撫動、蝴蝶鳴蟬都可吹動顫抖的嫩/嫩柳條。
伴隨著杜預這優美的詩詞:【春夜洛城聞笛】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
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
半入江風半入云,詩詞散入洛陽的春天,春風,令人心曠神怡···
但!
人們的目光再看到這支柳條時,它已然深深種在了赤術的咽喉處!
沒入咽喉,只留下一抹新鮮、象征生命萌芽、春日新綠的嫩綠。
赤術眼珠怒凸,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擁有絕世射術、無敵弓箭,竟然被杜預這一柔弱的讀書人,以一首優美至極的詠柳詩殺死。
但再如何不甘心,赤術也難敵這鐵一般的事實。
他與杜預斗射術,失敗。
他射向杜預的黑箭,被杜預接化發,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
而杜預作出的反擊,卻是“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
細柳如刀,深深刺穿了赤術的咽喉。
赤術,帶著滿腹不甘、憤懣、不解,徐徐倒下。
杜預淡淡道:“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謹以此柳,為魂歸故土的赤術兄送行。”
雖然杜預說的如此婉轉、動情,若落在不知情/人的耳中,甚至會被杜預感動到流淚——到底是多深的故人之情,依依不舍,折柳送別?還要吟誦作賦,做出這等鎮國詩詞送行?
可惜,被送行的赤術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他被杜預“一波送走”,還真。折柳送別。
赤術兄,我杜預折一根柳條,送你上路,魂歸草原去吧。
林星河、韓娥、蔡文姬、公孫大娘張大小嘴朱唇,各個美眸睜大,難以置信。
賈玉嘴巴更是長大的能放入兩顆雞蛋。
城頭上,偽燕丞相盧言,面若死灰,雙腿篩糠。
死了?
赤術這就死了?
堂堂的鐵木真長子,蒙元猛將,擁有輝煌戰績、以少勝多擊敗大漢東齊強軍的赤術,這就被杜預給殺了?
杜預一根柳條一首詩,就把赤術送走了?
這是何等的逆天?
這詩詞之力,又是何等的我超?
赤術眼睛睜得大大的,瞳孔漸漸散開,卻難以掩飾臉上的驚駭與不甘。
他,實在死不瞑目啊。
都說詩可破軍,詞可殺人。但沒有人告訴過他,詩詞之力這么恐怖啊?
杜預詩詞之力,不光一篇【討蒙元檄】,連蒙元帝國的國運都被斬斷,更能具體到戰場上,尋花摘柳,拈花微笑,折柳殺人。
連赤術這等絕世猛將、閻王兇人,都被杜預一首【春夜洛城聞笛】,活活送走。
赤術咽喉處那一抹新綠,漸漸發芽,竟然在吸收赤術血肉養分之后,在洛陽和煦的春風中,抽絲剝繭,萌芽新綠,成長為一棵洛水旁的小柳樹。
這棵柳樹被洛陽人保留了下來,命名為“赤術柳”,以紀念杜預陣前詩詞殺赤術這驚人、逆天壯舉。
赤術柳,甚至成為了日后洛陽一大景點。無數大唐文人騷客,絡繹不絕前來吊看瞻仰,吟詩作賦以紀之。
但對當前的蒙元和叛軍而言,赤術之死,絕非詩情畫意那么美好。
赤術被杜預以鎮國詩【春夜洛城聞笛】斬殺,叛軍戰意立即崩潰。
“喝呀!”
城內,小蠻帶著一道寒芒,斬飛了一個偽燕胡人將領的頭顱。那毛茸茸的腦袋,飛速旋轉著高飛而起,帶著一蓬血雨,更帶著無限驚駭——小蠻這嬌滴滴的菩薩蠻,殺起人來,如此勇悍?
“去!”
另一道寒芒,同樣來自女將——木蘭如龍,一擊挑殺一名胡將,將他釘死在路邊墻上。
木蘭同樣是奉杜預命,混入洛陽的骨干之一。她與小蠻利用之前掌握的情報,定點清除,專殺叛軍骨干的胡人番將,不光能極大打擊叛軍士氣,更癱瘓叛軍的指揮系統,讓敵人群龍無首。
幾個核心骨干番將被殺,胡人立即大亂,無頭蒼蠅般亂撞亂跑,被宋佳霖帶著洛陽軍民紛紛干翻在地。
“殺,一個不留!”
宋佳霖渾身浴血,殺得酣暢淋漓,頭頂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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