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喬急忙道:“愿隨學政一起前往。”
王文昭搖頭:“我久在廬州,早就發現這江南之地,潛伏著一伙妖狐。老狐妖實力強大,乃是妖王,我幾次想要除掉,都被她躲過了。這次突然邂逅,正是好機會。你們繼續走,我去去就回。”
他一飛沖天。
不愧是兩榜進士,實力毋庸置疑扎實。
他只是一眨眼功夫,已經來到了古冢外。
“原來,老巢在這里。”
王文昭目光一震。
他也看到了被妖狐圍困的杜預等人。
還看到了四個滁州秀才,穿著新郎衣服,貌似正要迎娶四個妖狐新娘。貌似還都是田洪鳳的學生。
王文昭不屑冷哼:“蠢貨!滁州真丟人!”
他暗暗記下此事,準備去嘲諷一波田洪鳳。
一想到田洪鳳得知自己弟子,迎娶狐女的表情,王文昭就開心的要飛起,眉飛色舞。
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確認了受害者身份,他正要出手。
他乃是正經讀書人,不會作出“見死不救”“借刀殺人”之事,來除去府試的競爭對手。
誰知,杜預話鋒一轉,悠然道:“假色迷人猶若是,真色迷人應過此。”
“作詩?他在作詩?”
王文昭好奇心起,按捺下動手想法。
話說杜預被封為鎮國秀才,王文昭是不以為然的。
人才是真的難的,鎮國詩確實他寫的,但這“鎮國秀才”也未免口氣太大。
王文昭很想知道,杜預能否以此詩,鎮/壓住妖王級狐妖。
但從眼下看,杜預當真厲害!
才氣沖天。
群妖失色。
天空電閃雷鳴,不斷狠劈下來。
不少弱小的妖狐,都四散而逃。
“假色指的是這些狐妖,但真色呢?”
王文昭還在不以為然,覺得杜預這是言過其實,為賦新詞強說愁。
但接下來,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重重潑在了一個蒙面女子的身上。
這蒙面女子慘叫一聲,面具被劈飛了!
借助這道閃電,王文昭驚鴻一瞥,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他長大嘴巴,猶如活見鬼。
因為··
那女人,竟然是他剛剛辭別不久、理應在家中“養病”的美嬌娘——彩鳳!
只是,彩鳳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八個大字。
“洗心革面”
“重新做人”。
王文昭石化了。
誰能想到,吃瓜竟然吃到自己身上?
自己剛剛還在嘲諷,這些田洪鳳的徒弟真傻真的,結果下一秒就吃瓜吃到自己頭上。
自己的嬌妻,心愛侍妾,竟然也在這里?
還跟群妖在一起?
不用說,她的身份自然也···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杜預瞥了一眼王文昭所在位置,嘴角微微翹起,淡淡道:“彼真此假俱迷人,人心惡假貴重真。狐假女妖害猶淺,一朝一夕迷人眼。”
“女為狐媚害即深,日長月增溺人心。”
轟隆隆!
仿佛上天都被杜預的才氣感動,被披露的妖女禍國殃民而震怒,降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雷鳴電閃。
雷暴,不斷在群妖上空炸裂。
不時有修為不夠的小狐,直接被震得口鼻噴血,妖丹碎裂而死。
哪怕是大狐妖,也難逃杜預這詩成鳴州的強大沖擊波,被活活震死者,比比皆是。
狐妖的尸體,橫七豎八,慘死一片。
老夫人驚怒交加,一躍而起!
她在空中,化作了一頭長達百丈的火紅老妖狐!
古冢狐!
妖王級!
千年修為。
“可惡啊!杜預!讓你作詩給新人,你竟然借機作詩諷刺我古冢狐一族?”
“害死我多少子孫?”
“我饒不了你!”
她猛然張開血盆大嘴。
正在掙扎逃跑的宋佳霖等人,身上七竅生煙,冒出一股股薄如蟬翼的青煙。
這道道青煙,裊裊而起,被吸入老妖狐的嘴中。
王異驚呼:“糟糕,是吸魂大/法!她在吸收活人生魂。”
眾人總算知道,宋佳霖等人昨夜失魂落魄,生氣喪失,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他們分明是被老狐妖狠狠吸了一波啊。
老狐妖怒道:“若非放長線釣大魚,昨夜他們就都沒命了!”
“混賬,你卻一直不上當。”
“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
她猛然長嘴,吐出一道火紅妖丹!
妖丹之上,冤魂纏繞,鬼哭狼嚎,腥氣令人作嘔。
直取杜預!
如此恐怖態勢,竟然有山崩地裂、排山倒海、吞食天地之勢。
換成普通人,早已嚇得腿腳發軟,癱軟在地,無法抵抗,任由吞噬。
杜預微微一笑:“何況褒妲之色善蠱惑,能喪人家覆人國!”
轟!
一聲晴天霹靂!
一道閃電狠狠劈在了老妖狐的身上。
這千年老妖,頓時被打得一顫。
幻術,消失,破功。
什么百丈巨狐,毀天滅地,統統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頭干瘦灰敗的老狐,呲牙咧嘴要直取杜預的咽喉。
蠱惑。
妖狐最擅長的,依舊是蠱惑之法、幻象之術。
她無時不刻在制造幻象。
可惜,遇到正在作詩的杜預,就一腳踢在了鐵板上。
千年老狐,也翻車。
被炸回原形。
杜預淡淡道:“君看為害淺深間,豈將假色同真色。”
轟!
詩成鳴四州。
一道房屋般粗細的閃電,從天而降,劈在了千年老紅狐身上。
這“丑且老”的古冢狐,被劈地渾身漆黑,大紅袍都掉光了毛,只剩下光禿禿、黑漆漆一個皮囊,別提多難看了。
又老又丑,又愛臭美的老紅狐,猶如被打回原形、丑破天際的時尚教母,急怒攻心之下,猛然噴出一口老血。
“你,噗···”
“你什么你?”
杜預二話不說,直接塞過去一個鏡子:“照照鏡子!你現在是什么鬼樣子?食屎啦你!”
老紅狐滿臉呆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這是我嗎?
一道道杜預的嘲諷,在她耳邊響起。
“古冢狐,妖且老,化為婦人顏色好。”
“噗,噗··”
“你,你真是氣殺我呀!”
鮮血,源源不斷從妖狐嘴里噴出。
妖丹,碎裂。
杜預卻毫不客氣,大聲道:“長得丑,不是你的錯,但跑出來嚇人就是你不對了!”
“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唯獨你,人不人,妖不妖,不知道誰他媽生的?”
“為什么人的臉能長得這么匪夷所思呢?”
“你,你···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老妖狐進的氣少,出得氣多,竟然一命嗚呼。
這堂堂的千年老狐,竟然被杜預給活活氣死了。
眾多狐妖,樹倒猢猻散,一哄而散!
這秀才,好厲害。
連老祖宗都被杜預的怒罵,給活活氣死了,她們一群小狐貍哪里擋得住?
王異美眸呆滯。
這,這是?
只聽說斬殺妖物,沒聽說過強大的妖王,竟然會被活活氣死?
杜預這張嘴,簡直神啦。
能降妖除魔。
把活的說成死的,把死的說成活的。
王異哭笑不得,同時心中對杜預淡淡崇拜。
看到老妖狐被活活氣死,宋佳霖大喜:“真有你的!老大,你竟然把妖王都氣死了?牛啊。”
牛賀、馮勇、趙明/慧等人,無比解氣,紛紛稱贊杜預。
“古人說妖狐牙尖嘴利,杜老大比妖狐厲害多了。”
“活該,這妖物罪有應得。”
“杜老大,解氣啊。為我們復仇了。”
這幾條貨色,看著地上倒斃、橫七豎八的妖狐新娘,就一陣陣膽寒、后怕、惡心。
因他們昨夜干了什么,自己最清楚。
之所以被人家碰瓷,拿住,還不是昨夜沒管住自己的褲腰帶,做了不該做的事?
這下看得清楚了,眾人繃不住了。
在杜預的詩詞下,這些妖狐紛紛露出原形。
可愛捏。
一條條毛茸茸的大尾巴,纖細的狐腰,修長的美/腿,嗯,還有上頭的狐臭···
尼瑪,我們昨夜就跟這些“小姐”一起睡的?
她們昨夜就一直在吸我們生魂?
嘔!
想起了就夠了。
王文昭:“···”
他心如死灰。
他的眼中,只有被杜預詩句威力震飛、露出廬山真面目的彩鳳。
彩鳳卻不知道王文昭在暗中潛伏,還在震驚于杜預的反擊,如此犀利,如此強悍,竟然逆天反殺她的閨中密友——古冢狐王。
“可惡啊,你別得意!”
彩鳳自然清楚,自己做的布置,都被杜預看破了。
杜預大有深意,瞥了一眼王文昭藏身之處,沉聲道:“此詩,名為【古冢狐-戒艷色也】。提醒天下男子,長點心吧。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會騙人。”
宋佳霖、牛賀、趙明/慧等幾個受害者,被人騙色的男孩子,涕淚橫流跪下來,以頭搶地懊悔不已。
“是啊,我們就上了狗當啊。”
“我的貞/操,貞/操啊。”
“我都染上狐臭了,與狐貍交/配,不會還有惡疾纏身吧?”
杜預罵道:“當然有啦。除了狐臭,還有狐腺病、狂犬病,還有精盡人亡!你們這群精蟲上腦的蠢貨,以后千萬戒色,不要再公狗一樣見了美女走不動道。”
王異、木蘭笑翻了。
王文昭心頭劇顫。
杜預寫的古冢狐-戒艷色也,仿佛一個字都沒提他,但每一個字都寫在他心頭上。
“彩鳳!”
“她,竟然也是妖?”
“不可能,我兩榜進士,怎么會看不出來?”
“是了,她是蝶女,還是妖王級蝶女,比狐族更天生魅惑,我都被蒙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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