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暖提離婚,不只是說說而已,是下定決心的。
自從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之后,她就搬出了梧桐院,目的是要跟霍奕北斷的干干凈凈。
這段時間,她也一直是這樣做的,遠離渣男,絕情斷愛,能離霍奕北多遠就離多遠。
可是……
當她知道霍奕北為了救她而受傷,手上的神經無法修復,可能會變成殘疾后,她的心上一片驚濤駭浪。
像是引發了一場山崩海嘯的地震,足以將她淹沒的那種。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聽說霍奕北受傷,她可以做到不聞不問,內心深處毫無波瀾。
但現在,她真的做不到對他不理不睬。
尤其是在病房里只剩下她和他的情況下。
看著男人熟睡的俊美容顏,蘇云暖思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留下照顧為自己受傷的男人。
知恩,就要圖報。
她沒辦法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霍奕北的人情,更沒辦法看著他因為自己而變成殘疾。
無論如何,在霍奕北住院期間,她都要盡心盡力照顧他。
這樣,等到霍奕北康復,才不會覺得虧欠了他。
就在剛剛,葉婉儀針對她的時候,霍奕北替她打了圓場。
雖然并不代表什么,但至少證明:他有站在她這邊。
做了決定之后,蘇云暖便沒抽回被霍奕北握住的手,靜靜坐在病房旁邊,拿出手機,刷著最新資料。
霍奕北這一覺睡的很沉,沒有做夢,也沒有突然驚醒,又香又沉。
自從蘇云暖搬離梧桐院之后,他的睡眠質量嚴重下滑,經常睡不著。
再不,就是睡著了后,半夜突然驚醒,就再也無法入眠。
后來,他找了件蘇云暖穿過的衣服抱在懷里,居然真的能睡著了。
只不過……
睡得不像平時那么踏實,還是會醒。
半夢半醒之間,抱著懷里的女士衣服,嗅著屬于蘇云暖身上的味道,總是分不清楚現實還是夢境。
這是蘇云暖提出離婚以來,他睡得最好的一次。
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蘇云暖趴在病床旁,一只手被他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在手機屏幕上劃劃點點,看得津津有味。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她在刷一些資料,白底黑字,全是一些專業術語。
這樣的氛圍,他很喜歡,望著蘇云暖雋秀溫柔的眉眼,心里暖融融的。
生怕破壞這樣溫馨的氣氛,明明醒了就應該叫醫生過來的,他卻遲遲沒有動作,就這么安靜的看著蘇云暖。
房間里只開了一盞床頭燈,大約是怕光線照到霍奕北的眼睛,不想他睡得不舒服,蘇云暖側過身子,擋住了大半光線。
昏暗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男人臉上,為他那堅毅的輪廓增添了幾分柔和。
他眉頭微微舒展,在這樣的環境中找到心上的安寧。
這一刻,他什么都想不說,就這么深深凝望著蘇云暖秀麗的面龐,眼底滿是平靜與寧謐。
空氣中彌漫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但在被消毒水味道環繞的病房里,霍奕北還是嗅到了淡淡的花香氣。那是蘇云暖身上清新好聞的味道,香味在靜謐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新,仿佛能撫慰人心。
蘇云暖所有心思都放在學習上,根本沒注意到男人已經醒來。
直到再次翻頁的時候,才注意到有一道目光在盯著自己。
順著目光來源方向看過去,就看到霍奕北漂亮的桃花眼正盯著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意識到他醒了,急忙按下床頭鈴,呼叫醫生過來。
霍奕北不想這美好的時間如此短暫,輕輕一帶,沒站穩的蘇云暖重心不穩,一個趔趄,趴在了病床上的男人胸口。
不偏不倚,她的臉恰好對著霍奕北的臉,足可以將他的面部表情盡收眼底。
“霍奕北,你發什么瘋?醫生說過:你清醒之后,立刻叫他過來!”
她站起來準備按鈴的時候,霍奕北使壞,故意拉了她一下。
要不然,她也不會摔在他胸口,就兩個人現在的關系而言,不應該有這么親昵的動作。
因為生氣,女人說話的聲音有些高,圓圓的杏眼里彌漫著怒氣。
從霍奕北這個角度看過去,恰好可以看到她眼底的怒氣。
他太渴望這樣的親密擁抱了。
自從蘇云暖搬出梧桐院,他就一直饞她的身子,多次想跟她歡好,都被這女人粗暴的推開,就連一個擁抱都變成了奢望。
這會兒,他仗著自己身上有傷,蘇云暖心疼自己,不敢亂動,才敢抱一抱她。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男人嗓音里帶著剛睡醒后的沙啞,低沉又性感,再加上夜色作祟,聽起來分外撩人。
蘇云暖那顆本就不安的心,沒來由的“突突”跳了兩下,又重又急。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悸動,問男人:“一會兒是多久?”
“一分鐘?兩分鐘?”
“你要是不想傷口好,盡管瞎折騰!”
這煞風景的回答,使得霍奕北心頭那一點旖旎之色瞬間消褪的干干凈凈。
縱然心頭百般留戀那溫軟的觸感,也還是不得不放開她。
生怕她討厭自己。
之前,他每次去找霍奕北,都碰一鼻子灰,熱臉貼她的冷屁股,好不容易有接近她的機會,他不敢冒進,不得不松開她。
蘇云暖抽回自己的手,迅速起身,重獲自由后,立刻按響床頭鈴,把霍奕北的主治醫生請了進來。
醫生在給霍奕北做了一系列檢查后,給出結論:先住院治療,等傷口完全愈合以后,做康復治療,至于受傷的神經,要看術后恢復的程度。
聽完醫生的話,蘇云暖內心惶惶,這次她欠霍奕北的人情,實在是太大了。
真不知道該怎么還!
主治醫生的護士一走,霍奕北就大爺似的向蘇云暖發號施令:“扶我起來!”
蘇云暖看了看他那張英俊不凡的臉,想到他這傷是因為自己才受的,沒說什么,咬著后槽牙把狗男人從病床上扶了起來。
“霍奕北,你只是胳膊受傷,不是腿斷了!”
她就不該同情狗男人!
那人卻是往她肩膀上一靠,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扶我去洗手間!我要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