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越來警察局辦事,離開的時候發現蘇云暖上了一輛黑色勞斯萊斯。
明知道霍奕北在車上,他還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就是想看看霍奕北到底哪里好?
為什么蘇云暖離不開他?
然而……
當他跟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就發現蘇云暖像變了一個人。
橫穿馬路,撒腿就跑,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擔心她,便一路跟了過來。
當他看到蘇云暖一個人孤孤單單坐在馬路牙子上的時候,心疼不已。
把車丟在路邊,沖到她跟前,將那道單薄的背影抱進懷里。
不停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脆弱的神經。
蘇云暖現在的狀態非常差,根本不像個正常人。
臉色慘白,雙眼無神,眼神渙散不聚焦,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整個透著一股子頹廢的破碎感。
像是被打碎的瓷娃娃,整個人都不對勁。
宋檀越是醫生,看她神情和狀態不對,心急如焚。
以至于他忘了自己是個醫生。
蘇云暖只覺得冷,四面八方的冷意好像全都沖著她過來了似的,硬往骨頭里擠。
宋檀越的懷抱讓她感覺到了一絲溫暖,也就是那一點點溫暖,讓她的意識開始回攏。
“宋師哥,我沒事,用不著去醫院,就是太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
盡管她的臉色還是很難看,白的像紙,眼神已然開始聚焦,終于有了一抹生氣兒。
“宋師哥,你把我放下來吧,我真的沒事。”
她只是想起了過去那些陰暗又可怖的事,亂了心智。
現在,已然好多了。
很長一段時間里,她以為自己在逃避了那么久之后,可以坦然面對這件事。
然而……
終究她高估了自己。
沒想到,過了那么久,再次見到那家酒店的lg,她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害怕。
宋檀越看她臉色好了些,神智清楚,就把她放了下來:“云暖,你到底怎么了?”
“身體不舒服千萬不要硬撐。”
蘇云暖坐定以后,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我現在好多了,剛才就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沒什么的。”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她不能再讓那些不堪和屈辱打倒自己。
宋檀越看她狀態比之前好了一些,還是很擔憂,眉心緊皺:“云暖,我記得五年多以前,差不多應該有六年了,你在那家五星級酒店打過工?”
那會兒,他一直暗戀蘇云暖,經常偷偷觀察她。
知道她家境不好,一邊上學一邊打工,上的還是晚班,下班時間都零點了。
擔心她,便時常默默跟在她身后,悄無聲息送她回家。
只不過……
后來有一天下大雨,他在酒店樓下等了很久,也沒等到蘇云暖。
再后來,她就不來這里上班了。
蘇云暖剛剛有所緩和的臉色又白了些。
不過,她很快就收拾了所有不好的情緒:“是,那會兒我還在上大二。”
關于這件事,她不想多談。
給自己做足心理建設后,終于站了起來。
“宋師哥,給你添麻煩了,我現在完全好了,你可以放心了。”
“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我還有別的事要辦,先走一步了。”
她急切切的想要逃離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神情慌張。卻……
入了宋檀越的眼。
到底發生了什么?
云暖為什么會對這家酒店有那么大的反應?
同一時間,在霍氏集團會議室正召開股東大會的霍奕北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那家酒店里有什么?
為什么讓蘇云暖那么害怕?
她在怕什么?
“小霍總,您對這件事怎么看?”
“小霍總?”
直到陸元提醒,走神很久了的男人才回神。
烏發紅唇的男人看向提問題的人,眼波流轉,再看過去的時候,他的眼神已然恢復清澈。
有條不紊回答對方的問題:“從你的數據來看,或許這樣做能盈利,但你考慮過長期沒有?”
“霍氏做生意,不僅要長遠,還要口碑,如果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的話,可以離開霍氏了!”
摞下這句話,豁然起身,離開會議室。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以后,他還在出神,腦海里不停浮現出蘇云暖踉踉蹌蹌橫穿馬路的模樣。
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
冬季的太陽落山很快,下午四點鐘的時候,太陽就已經沉了下去。
這會兒的蘇云暖已經平復好心情,站在幼兒園門口,等著接爍爍。
老爺子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睡得時間也一天比一天長,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等到合適的心臟,如果沒有合適的心臟,他也許熬不過這個冬天。
面對病魔,蘇云暖無能為力。
她能做的,就是帶著爍爍多去陪陪老爺子,多逗老爺子笑。
因此,她早早來了幼兒園門口。
卻不想……
碰到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喲!這不是霍太太嗎?怎么穿得那么樸素呀?霍家是虐待你了嗎?”
霍芝芝踩著七公分的恨天高,一步一頓朝她走來。
她身后跟著兩名霍家保鏢。
見到蘇云暖的那一刻,她就像一只好斗的公雞,昂著頭沖到了她跟前。
“該死的賤人,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抄經書那么久!”
那天晚上,本來老爺子罰她跪祠堂的。
是蘇云暖這個賤人替她求情,讓爺爺罰她抄經書。
乍一看,抄經書比跪祠堂輕松多了。
實際上卻不是那么回事!
跪祠堂的話,頂多跪一夜,也就遭一夜的罪。
抄經書卻是要天天抄,不停的抄,因為筆跡不一樣,還不能請人代抄。
因為那本該死的《無量壽經》能為父母延年益壽!!
雖然明知道這話是鬼扯,她還是很虔誠的抄了。
抄得手上全是老繭,右手的手腕都抬不起來了。
好不容易抄完,什么都顧不上,第一時間沖到蘇云暖跟前,找這個賤人算賬。
知道這個時間點應該是爍爍放學的時間,她特意跑到幼兒園門口,就是想讓蘇云暖在大庭廣眾下出丑。
蘇云暖秀眉微擰,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視線掃過霍芝芝那張五顏六色的臉,淡淡道:“精神病院的門沒關好吧?讓你跑了出來,都開始說胡話了,病得不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