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安晏在拿到這個酒樽之后,并沒有立刻告訴李琳。
他原本想的是,等李之儀下次再催促李琳返回巴蜀,李琳向自己求救的時候再拿出來。
不過,這次既然要來巴蜀,那就順手一起帶了過來,權當是件見面禮了。
李之儀在見到這個酒樽之后,眼睛都直了。
對他來說,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將這套酒樽湊齊,如今陳安晏將這最后一個酒樽也帶了過來,自然讓他大喜過望。
而且,仔細看過之后發現,這個酒樽保存得要比其他幾個好得多,上面的呂洞賓清晰可見,甚至都不用請那位修復,直接放在一起,也不會顯得突兀。
隨后,李之儀立刻大手一揮,喚來了一個手下吩咐了幾句。
那個手下退下之后,很快便又回來了。
而且,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上也多了一個錦盒。
這個錦盒卻是要比陳安晏的那個錦盒大了一圈。
打開之后發現,里面是一塊上好的和田玉。
隨后李之儀便向陳安晏介紹,原來這塊和田玉是來自新疆。
在十多年前的那次內亂之時,北周和西夏聯合入侵大梁,而新疆和西藏的百姓只能逃往甘肅、青海一帶。
其中就有一個新疆的富商帶著這塊和田玉逃到了巴蜀。
只是他也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盡管之前在新疆的時候他非常風光,但到了這里人生地不熟。
雖然這一路上他都沒有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有這塊寶玉,但他也知道,沒有不透風的墻。
于是他便直接找到了那個時候剛來巴蜀的李之儀,賤價將這塊和田玉賣給了李之儀。
因為事發突然,他根本就來不及將家中所有的金銀細軟帶走。
而且,在得知北周要攻城之后,家中的一些下人也或偷或搶,帶走了不少錢財。
所以,這個富商在逃到巴蜀的時候,身上的銀子已經差不多用完了。
這也是他為何要急著將這塊和田玉賣掉的原因之一。
而他之所以選擇李之儀,在他看來,李之儀畢竟是當朝王爺,自己賤價出售也是希望能得到李之儀的庇護。
李之儀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在最近的這十年里,這個富商又在巴蜀做起了買賣。
而在李之儀的庇護下,也賺到了不少銀子。
當然,這位富商也十分識趣地每年會給韓王府送上一些孝敬。
不過,李之儀自然不會這些全都告訴陳安晏,只是說這塊和田玉是從一個逃亡至此的新疆商人那里買到的。
而現在,他便將這塊和田玉送給陳安晏,算是感謝陳安晏的這幾個酒樽。
陳安晏聽了連連推辭。
雖然他對這些玉石舊物了解不深,但在京城待了那么長時間,特別是在吳王府住了一段時間,所以他對于這些東西的價格也能略知一二。
按照陳安晏的估計,這么大一塊和田玉少說也要三萬兩銀子。
而若是帶回京城,恐怕至少也能賣上五萬兩銀子。
之前京城的一家古玩店曾經以四萬八千兩銀子賣過一塊上好的和田玉,但據陳安晏所知,其大小恐怕不及眼前這塊。
因此,這樣的回禮實在太過貴重,陳安晏覺得實在不便收下。
見到陳安晏推辭,李之儀似乎也有些不高興。
而李琳見狀,連忙上前直接上那塊和田玉連著錦盒一起塞到了陳安晏的手里。
到了這個份上,陳安晏也只能手下了。
而這樣算下來,自己用那幾個酒樽換了這塊和田玉,似乎還賺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琳的母妃也來到了這里。
相比在門口時候的熱情,這時候王妃的臉色看上去似乎有些嚴肅。
只見她來到李之儀身旁后,小聲說了句什么。
李之儀聽了也臉色大變。
隨后,他便讓手下將一個侍衛叫了進來。
此人正是其中一個護送陳安晏他們來到巴蜀的侍衛。
幾人耳語了一番之后,李之儀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隨后,他直接帶著王妃、李琳還有那個侍衛一同離開了花廳,看樣子,他們是有不方便讓陳安晏聽到的話要說。
陳安晏對此倒是也見慣不慣了。
畢竟,他一個小小的陳宅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發生,更不用說這么大的王府了。
在過了差不多差不多半炷香的時間后,李之儀他們又回到了這里,而這一次,他讓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李之儀、王妃以及陳安晏三人。
陳安晏見了也有些懵。
只見他立刻起身說道:“王爺,莫非府上有什么緊要之事,臣還是先告退了!”
說完之后,他便要離開,可李之儀見狀卻立刻將他叫住了。
隨后,一旁的王妃卻是問了陳安晏一些家里的情況。
聽得出來,在這之前李淡應該已經跟他們提過陳安晏,所以王妃并沒有提及陳文錦夫婦,只是問起了蘇州的太白居、京城的陳宅,甚至還提到了陳安辰和喜兒。
另外,李之儀他們還問起了陳安晏日后的打算。
陳安晏不敢隱瞞,便一一照實說了。
李之儀夫婦聽了之后,神情之中似乎還是有些猶豫。
隨后李之儀又接著問陳安晏,這次來巴蜀可有旨意。
陳安晏立刻承認確有此事。
其實,就在剛才,陳安晏已經提到過自己是奉旨才來的巴蜀,畢竟,自己也不可能為了一個酒樽而大老遠地從京城來一趟巴蜀。
李之儀點了點頭之后,說道:“既是如此,本王和王妃都在這里,你就宣讀圣旨吧!”
陳安晏聽了有些意外。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李之儀讓李琳以及那些下人都退出去,為的是讓自己宣讀圣旨。
只不過,自己手中的只是一道密旨,雖說將內容告訴李之儀也無大礙,但陳安晏還是想著等那位監軍到了前線,宣讀了朝廷的旨意之后,自己再找合適的時間將這道密旨拿出來。
一想到這些,陳安晏突然意識到,這李之儀夫婦的態度之所以變得這么快,莫非他們也知道了北周要攻打西夏?
李之儀久居巴蜀,應該也有自己的耳目。
而且,距離北周攻打西夏的日子已經臨近,所以,說不定李之儀也得到了消息。
不過,陳安晏在想了想之后,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還請王爺恕罪,臣現在還不能宣讀圣旨,恐怕還得等上兩日!”
李之儀聽了有些不解,剛要說話,一旁的王妃卻好像想到了什么,在李之儀的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李之儀聽了之后,也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兩人互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之后,神情也再次變得輕松了一些。
而李之儀的臉上,也再次露出了笑意。
“既然如此,陳公子就住在王府,也好有個照應!”
稍稍頓了頓之后,李之儀又接著說道:“把這里當成自己家里便是!”
隨后,他便讓下人帶陳安晏和薛啟堂等人去客房。
也不知道為何,在面對李之儀和王妃的時候,陳安晏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但不管怎么樣,此刻總算是能稍稍歇息了。
按照陳安晏的估計,那位樞密院參知年書君年大人應該最多還有一兩天就到這里了。
所以,陳安晏還能休息一兩天。
只是沒想到,陳安晏剛躺下,李琳就找了過來。
這位郡主的臉上看起來卻是一臉埋怨,似乎是因為陳安晏跟李之儀夫婦說完話之后,并沒有去找她而是直接來客房了。
陳安晏只能解釋,自己太累,所以才跟著下人來這里休息。
而李琳卻不管這些,說是要帶陳安晏出去游玩。
按照她的說法,在京城一直都是陳安晏帶她出去玩,既然到了巴蜀,那自然是該由她帶陳安晏出去好好地玩一玩。
不過,這只是她的說辭而已,實際上李琳是想知道她的父王和母妃到底跟陳安晏說了些什么,而她又不想去問她的父王和母妃,只能來找陳安晏了。
就在陳安晏想著如何婉拒的時候,有人前來通傳,說是有客到訪,求見李琳。
李琳也沒想到,才不過一個時辰而已,自己回來的消息就已經傳出去了。
而在得知來人的身份后,李琳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
按照下人的說法,來的一共有四人,分別是巴蜀富商焦旺的獨子焦憶之,巴山劍派掌門郝三通的兒子郝俊平,巴蜀才子司馬江天以及云騎尉譚星落。
其中,這譚星落乃是韓王妃兄長之子,也就是李琳的表哥。
韓王妃名為譚素華,其兄嫂早亡,留下了譚星落這個外甥。
在嫁入王府之后不久,她的爹娘也先后去世了,于是王妃便將譚星落接到了王府。
譚星落比李琳大了四歲,兩人算是一起長大。
在其成人之后,靠著李之儀的身份,得了個云騎尉的爵位,也算是衣食無憂了。
而在這四人之中,除了那郝俊平跟李琳同歲之外,另外三人都要比李琳大上一些,特別是那司馬江天,他比譚星落還要大上兩歲。
在聽到有人來找李琳,陳安晏也算是松了口氣,如此一來,李琳便能“放過”自己了。
可顯然他還是太過樂觀了。
李琳不由分說直接帶著陳安晏一起去見那四人。
那四人似乎也聽說過陳安晏的名字,因為在李琳向他們介紹陳安晏的時候,四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副“原來是你”的神情,這倒是讓陳安晏有些意外。
而且,不知為何,陳安晏能隱隱感覺到四人在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似乎充滿了敵意。
原本陳安晏還在想著,自己根本不認識這些人,所以不可能得罪過他們。
他甚至還猜測,說不定這些人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挑唆,所以才對自己有敵意。
可是,在見到這四人看向李琳的眼神后,陳安晏卻是立刻明白了。
這四個人,恐怕是將自己當成情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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