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滿看著二人交纏在一起的雙手,轉頭問容蕭予:“是這樣嗎,小雨點?我記得你之前跟莫茉說,你平時都很少見到媽媽一面?”
小雨點正在欣賞莫茉畫的畫,突然被提了名。
他抬頭看葉小滿一眼:“我媽咪說什么就是什么,媽咪和爸比感情很好的哦。”
小小眼神里堅定認真,大大方方避開了她的問題。
葉小滿笑了下,有些僵硬,卻也沒再自討沒趣。
待家長到得差不多了,班主任走上臺,微笑說:“歡迎各位家長來到小六班,參加一年一度的親子活動。今天,我們有與其他班級的幾輪比賽,拿到名次的孩子與家長,將得到精美獎品,和全校表彰獎勵哦。”
來到操場,第一場是僅限孩子參加的班級接力賽。
小雨點換上了運動鞋,站在一圈彩色的跑道上,期待望向看臺上的媽咪,沖她興奮揮著小手。
“寶貝,加油!”江鹿站在觀看臺上,沖他用力地招手。
隨著槍聲響起,跑道上幾道小身影頓時沖了出去。
小雨點是第四棒,緊張地看著身后等待著。
容遲淵環胸站在看臺上,目光看著兒子,卻在問江鹿:“最近搬家了?”
江鹿心里咯噔,慢慢回頭,視線里映著他平靜的臉龐。
“爺爺最近在派人盯著你。”
他拿起旁邊的水杯抿了口,“穆堯最近不在榕城,自己注意著點,明白?”
江鹿微怔,他這語氣,讓她一時難以分辨,他是在讓她自己注意,還是在說保護好女兒。
她雪白雙手緊緊攥住欄桿,視線隨著操場上奔跑的孩子,沒有說話。
半晌沉默后,江鹿鼓起勇氣問:“你們最近審問醫護人員,審得怎么樣?”
她相信溫蒂隱瞞得很好,那些醫護人員什么都不知道,找了也沒用。
若真是問出了什么,她和小紅豆早就被容家抓走了。
容遲淵:“沒怎么樣,最近準備放回去了。”
江鹿唇角揚起放心的弧度:“我都說過,是你們自己在胡思亂想。”
容遲淵輕輕挽唇,倒沒有說什么。
江鹿想藏著女兒的心理,他剛知道時,倒有憤怒和不滿。
但隨著時間推移,看見她每一次對小雨點那溫柔的神情,他忽然一點也發不出火。
她藏起女兒的心情,在那一瞬間,竟然能逐漸地理解。
默了默,容遲淵又拋出一個深水炸彈:“容時政就快出獄回國了。”
江鹿后頸一涼。
想起在y國經歷的種種,骨子里都滲著涼意。
“但獄里走一遭,回來也不敢再掀起什么火花。”
容遲淵頓了頓,“這次容信庭會跟他一起回來。”
容遲淵視線中,江鹿的表情平淡不起風浪:“是嗎。”
“這四年我跟他通過一次電話,他掛斷電話前,問我你過得好不好。”
容遲淵說,“他對你倒很真心,說回國后,想親自見你一面,跟你道歉。”
“那你去告訴他。”江鹿語氣涼透,隨著風吹進容遲淵的耳里,“我跟他那種人,沒必要再見面。”
容遲淵笑了笑,沒再說話。
接力到第二棒,江鹿想起心里牽掛的事,轉頭看他:“對了,聞暖怎么樣了?你放過她沒有?”
“明天送她回y國,繼續讀書。”容遲淵道,“堂堂一大學生,成天游蕩,像什么話?”
江鹿心里舒了口氣,她還以為容遲淵會因為女兒的事,遷怒到聞暖身上。
遲疑片刻,她又小心地問:“那陳峰呢?你把陳峰怎么樣了?”
“你不是讓穆堯介入了這事?”他看著江鹿,眼底透著淡涼,“怎么不去問他?”
“……”
江鹿別過臉,“他走前沒來得及問,而且你不是在我身邊嗎。”
容遲淵淡然勾唇,“穆堯來找過我一次,要我放了陳峰。”
“一看,他就是為你來的,連陳峰是誰都說不明白。”
江鹿抿了下唇:“那你對陳峰什么打算?”
”還在我家。“容遲淵半倚著欄桿,眸光籠罩著她:“今晚自己來看看。”
隨著場上歡呼聲迭起,很快就抵達了第四棒,小雨點所在的賽道處于第二名,他接過接力棒,悶頭就沖上跑道。
江鹿和容遲淵同時停止了交談,目光落在跑道上拼命奔跑的身形。
葉小滿坐在旁邊觀賽,忍不住湊近容遲淵,找著話題:“小雨點跑步很厲害呢,那第一名是個體育生,差點就超越了,你平時也會帶小雨點鍛煉吧?”
容遲淵沒什么表情地“嗯”了下。
“真好,我家莫茉就完全不行。我平時要上班,也沒時間帶她,單親家庭子就是這樣,一個人帶著很辛苦呢。”
葉小滿嘆了口氣,“你一般和小雨點在哪里鍛煉,下次帶著我和我家莫茉一起呀?”
她的話,江鹿一字不落地聽在耳里。實在沒想到,這女人這么執著堅持。
她都以妻子的身份坐在容遲淵身邊,戲演足了,還不知難而退。
這位葉小姐,是鐵了心想當二房還是小三?
感受到江鹿充滿敵意的余光,容遲淵笑了笑,忽而覆住了她的手。
他的指腹一下下撫在她手掌上,似在安慰和平息。
隨即,容遲淵對葉小滿說,“這得問我愛人,家里她說了算。”
葉小滿臉色僵了僵,看一眼江鹿,“小雨點媽媽,你別多疑啊,我只是想給我家莫茉找個伴一起鍛煉。”
江鹿看一眼容遲淵,很快又進入到角色,倒是笑得很自然:”我理解,不過我家先生,我向來不外借。“
頓了頓,江鹿又補了句:“不過,我家先生有個助理姓秦,平時也經常鍛煉健身,一身腱子肉,葉小姐需要我幫你聯系啊。”
聽她那小語氣,容遲淵忍不住勾了下唇,心情很好地揉了揉她的手心。
葉小滿臉色有些難看:“不用不用,那么麻煩,還是我自己帶她去吧。”
跑步比賽結束,小雨點拿下了第二名。
江鹿拿著水和毛巾去迎接小勇士,給他擦擦汗:“寶貝,真棒。”
小雨點仰起臉:“媽咪你看著我嗎?我跑得可快啦!不過還是比第一名差一點。”
江鹿將水杯遞到他唇邊:“沒關系,盡力就好,媽咪覺得第二名也特別棒。”
“其實這都要多虧爸比,比賽前幾天,爸比早晨都把我拎起來,陪我晨跑呢。”小雨點咕嘟嘟,喝了大半瓶水。
江鹿輕輕笑了下,看一眼看臺上容遲淵的身形,又道:“休息休息,下一場是你和你爸的雙人卡丁車比賽。”
小雨點興奮同她說著:“嗯,班上只有我和爸爸報了這個項目。”
這江鹿能理解,畢竟容遲淵以前玩過賽車。
他還帶她去山上開過一次,那速度,幾乎是讓她一路吐到家,發誓再也不可能坐他的車。
簡單中場休息后,開始分發卡丁車的專用隊服。
可愛的彩色連體服,小雨點選的天藍色。
容遲淵陰著臉,嫌棄看著那身衣服:“非得穿?”
班主任失笑:“蕭予爸爸,隊伍比賽嘛,而且幼兒園會拍攝成宣傳片,得穿得統一點,拍出來才漂亮。”
容遲淵有些陰沉地走進更衣室。
班主任又拱了拱江鹿:“蕭予媽媽,那衣服估計一個大男人不好穿,你進去幫幫你先生的忙啊。”
畢竟是班上唯一一對報名的父子,班主任希望能拿個好名次,格外地上心。
江鹿遲疑著,被她半推進了試衣間。
這場地那么小,容遲淵一整個高個擠在里面,沒剩余什么空間。
江鹿再走進去,幾乎和他的身體貼在了一起。
簾子落下,容遲淵解著外套的動作一頓,望向身后的女人:“你進來做什么?”
“老師讓我進來幫你穿衣服。”
江鹿語氣悶悶的,觸到他那略有探究的復雜眸光,立刻低頭,語氣微涼,“拉鏈自己能拉吧?”
“拉不到。”容遲淵轉身,從腿開始穿連體服。
個子過高,最大碼都險些不夠長。
江鹿站在他身后,一邊套連體服,一邊幫他理著襯衫后擺。
襯衫本來是平整地壓在西褲里,隨著穿衣服的動作,不小心溜出來一點。
她正打算把襯衫塞回他的西褲里,手一扯他的褲子,險些把他的皮帶扯落。
“……對不起。”
江鹿燙手山芋似的,立即撒開手,有點無助地看著他,“我不是故意的。”
容遲淵低頭看著自己松垮的皮帶,又看她一眼。
淡涼的眼神,呼吸卻重了幾分,指著:“系好。”
“……”
江鹿低低哦了聲。
他轉過身來,呼吸灑落在她頭頂,有一下沒一下,拂著她絨絨的發絲。
江鹿慢慢在他面前蹲下身,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將他的皮帶重新取下,纏到腰間再扣好。
動作熟練得她自己都羞恥。
畢竟從前,多少個癡纏過后的早晨,上班前,她會幫他挑選好皮帶和領結,再像小妻子一樣替他系好,他總是任她隨便折騰。
手指扯緊皮帶時,男人感覺腰間一緊,被她拉得沒站穩,身子往前一栽。
手臂險險扶住了墻壁,才沒倒在她身上。
江鹿立刻麻利地起身,整個人被他圈在手臂和更衣室墻壁之間,與他貼得極其近。
燈光將她修長的睫毛鋪下一層陰影,有點顫抖。
江鹿抿唇,臉頰在他喉結往下的位置。
清晰地看見,他喉結那么輕慢地滾動了一下。
危險的信號。
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俯身看她一點點染上粉意的耳垂,忍不住伸手捏住。
男人的指腹粗糲而溫暖,知道這是她敏感的地方之一。
揉了揉,果然江鹿顫了下,下意識想避開。
他俯身下去,額頭抵著她的額:“動作還是熟練,給穆堯系過皮帶?”
他問得很輕,指尖揉著她越來越紅的耳垂。
江鹿推他胸口一把,卻像推在棉花糖上,根本使不上力:“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生活無法自理……”
“嗯,我生活無法自理,把兒子養這么大你知道有多難了。”
他手從她耳垂處落下,一路輕輕滑過她線條優美的脖頸。
再到下頜,兩指捏起,薄唇幾乎貼上去。
“你……別!外面人都在!”知道他打算做什么,江鹿開始慌亂。
小雨點、老師和其他家長都在外面候著,他們卻在這簾子里面……
他不顧那些,想做什么,就必要完成,低著唇瓣,一下堵住她的聲音。
唇舌纏得緊,他的臉幾乎將她的臉壓在墻壁上,帶著將她生吞的欲望。
不再有任何動靜,只有彼此才能聽見的唇舌相觸聲。
沉迷之中,忽而唇瓣被他狠狠咬了下,江鹿的聲音變成輕顫的哭腔。
不但沒滅火,讓他更是渾身燒得慌。
捏著她氣喘吁吁的下頜,啞聲警告:“別發出你那聲音,哭得起來了你負責?”
“……”
不知過了多久,簾子拉開。
江鹿眼神瀲滟地站在那,嬌艷欲滴的唇瓣亮晶晶。
小雨點都已經在班主任的幫助下穿好了,好奇地過去看她:“媽咪,你怎么幫爸比穿了好久的衣服啊?”
“嗯……衣服小了點。”江鹿手指無意識擦了下粉唇。
容遲淵從更衣室出來后格外神清氣爽,摟著兒子大步流星:“走,比賽去。”
小雨點跟不上他的步伐,兩條小短腿噠噠地快飛起來。
坐上卡丁車,一人一個頭盔,專業護具,還真有點賽車手的感覺。
江鹿給小雨點系緊了頭盔和安全帶,聽他在問旁邊慢條斯理整理著安全帶的男人:“爸比,我們準備拿第幾名?”
容遲淵動作不停,有些漫不經心,頭盔下深沉含笑的視線掃一眼江鹿:“問你媽,她想要第幾就第幾。”
小雨點期待亮晶晶的目光看向江鹿。
“……”
江鹿無言以對,他這態度好像區區小比賽,信手拈來?
這事關他們小六班的顏面,她回答小雨點:“媽咪當然希望你們拿第一名,不過,量力而行,玩得開心就好。”
小雨點認真地匯報:“爸比,媽咪說第一名!”
容遲淵輕輕勾唇,雙手握上方向盤:“坐穩了。”
比賽跑三圈,哨聲響起的剎那,六個班級的六輛車沖出了賽道。
“加油!加油!”啦啦隊在熱情地跳操鼓勁。
班主任笑著對江鹿說:“蕭予媽媽,我們班就靠你先生和小雨點了。”
江鹿也有點緊張,目光緊緊跟隨著那輛赤紅的卡丁車。
它如一團火焰噌地燃燒了出去,在賽道上疾馳飛速。
一開始,與一輛藍色的卡丁車并肩疾馳,但在轉彎時,紅車一個流暢的滑行飄逸,迅猛超車。
她心臟怦怦跳,耳邊充斥著震耳欲聾的歡呼和驚嘆聲。
那輛紅色的車占據第一的位置,連跑了兩圈,穩當無比,超出第二名半圈賽道。
場上觀眾驚嘆不已,紛紛感慨,這是專業車手啊。
下場后,小雨點脫了頭盔,整個人有點暈乎乎,但還是高興地向媽咪跑來,揮手蹦跳:“媽咪,我們第一名——第一名——”
容遲淵戴著頭盔,迎著一眾驚嘆的視線,走到她面前。
“恭喜你寶貝,真厲害。”
江鹿俯頸笑著,不經意間每根發絲都沾著陽光,淡色的瞳孔被笑容點亮,她笑得那樣歡喜。
容遲淵在一旁靜靜看著,待她抬起頭,與自己目光交匯,他才察覺自己唇角也勾起了弧度,他問她:“高興了?”
江鹿嗯了下,輕聲說:“你們拿名次,我當然高興了。”
他眼尾輕揚,似乎滿足她的回答。
指尖輕輕劃過她臉頰,在她酒窩的位置,停留片刻:“高興了,就對我多笑笑。”
頓了頓,語氣低低地說:“別每次見到我,都是一副喪臉。”
很輕的聲音,像是在請求。
江鹿縮了下脖子,被他指尖碰過的地方,熱度甚濃。
比賽明明結束,她卻聽見自己的心臟,依舊在砰砰劇烈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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