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盞卿很想問秦捷執意跟姜江比什么。
想了想,忍住了。
要是問了,他又得說些不害臊的話了。
干脆裝傻。
兩人趕到春華閣時,姜江正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吃肉。
只是出乎葉盞卿意料的是,祁澤言也在。
他慵懶的坐在一旁,手里捏著一支煙。
瞧見他的動作,姜江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祁澤言笑了笑,將香煙湊近鼻子輕輕嗅嗅,然后收了起來。
兩人緩步進到包廂,葉盞卿跟秦捷對視一眼,決定分開坐。
姜江吐掉骨頭,“行了,裝什么裝,你倆在電梯打啵的時候我看的一清二楚。”
葉盞卿有些尷尬,秦捷卻能挺住,看了祁澤言一眼,祁澤言沒理他。
“別傻站著,坐。”
姜江說。
不知是何種緣故,姜江在這個環境里顯得格外有壓迫感,連帶著秦捷都不由地多看她幾眼。
“倒酒。”姜江對著祁澤言說。
秦捷眉頭輕挑。
卻見祁澤言竟然神奇的聽話照做了,起身給秦捷跟姜江各倒一杯酒。
姜江擦了擦油膩的雙手,端起酒杯,“秦總,喝一個吧。”
秦捷鬼使神差的照做,甚至還將自己的酒杯放低了一點。
一杯盡,“你倆處多久了?”姜江問。
葉盞卿要說話,姜江給了她一個眼神,葉盞卿乖乖閉了嘴。
秦捷回答:“真要算,還沒一個月,我一直在追她。”
姜江點頭,對于這個答案還算能接受。
祁澤言自覺倒酒,姜江握著酒杯,還不等說話,秦捷主動舉杯飲下。
姜江看著他問:“你倆從哪兒回來的?”
“醫院,去看了全勝。”
“網上那些視頻就看了嗎?”
“還沒,但知道一些。”
“后面打算怎么做?”
“查監控的時候發現了許悠悠跟陳嵐意的蹤影,已經去查了。”
只要姜江問,秦捷就回答,他表情滴水不漏,可心里那股詭異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對上祁澤言意味深長卻暗含幸災樂禍的眼神,他忽的明白了這種感覺是什么了。
丑媳婦見公婆。
姜江是公。
祁澤言是婆……
秦捷啞然,姜江也算得上是盞卿的娘家人,可祁澤言怎么說也應該是伴郎團,怎么還反叛了?
活了26載。
第一次遇到這種局面,隱隱還有些慌張。
“坐。”姜江施恩。
秦捷聽話坐下。
祁澤言宛如一個賢妻良母,全程主動倒酒張羅客人。
姜江說:“你倆既然處上了,就好好處,盞卿不是會隨便跟人交心拉進距離的人,她既然能跟你在一起,說明你身上確實有她喜歡的閃光點,以后好好照顧她。”
秦捷聽完這話,立刻端起酒杯,鄭重其事的跟她敬酒。
“我會的。”
語氣嚴肅鄭重到似乎在下一秒就要起誓一般。
姜江點頭,兩人各自將酒一飲而盡。
吃飽喝足,姜江懨懨的靠在椅背上,問祁澤言要了一支煙。
葉盞卿對秦捷說,“你先出去吧。”
秦捷點頭,臨走前還把祁澤言叫了出去。
包廂里只剩下葉盞卿跟姜江兩人。
“這事兒確實是你錯。”姜江開口說。
葉盞卿點頭,給她倒了杯溫水,“喝點。”
姜江捏著煙,眼圈發紅,“不要用這種糖衣炮彈來腐蝕我。”
葉盞卿低著頭,“對不起。”
姜江緊緊咬住牙,將水杯重重一拍,沖她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工地上出了這么大的事你說都不跟我說,我他媽還是看新聞才知道的。被叫到許家也不說一聲,他媽的手機都要打爆了結果接聽的是個男人的聲音,你知不知道有多嚇人?!”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你只會說對不起,然后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還是這樣了無音訊。葉盞卿,我就問你,你是不是覺得你死外邊兒了沒人收尸沒人報仇都無所謂!”
“我沒有這樣想。”
姜江忍著眼淚,冷笑道:“我管你怎么想,我現在真懶得管你了,以后你愛怎么就怎么吧。”
說完拎包要走,葉盞卿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姜江憋著一口氣要嚇嚇她,卻見她沒追上來,頓時心里又氣又委屈。
臨要出門,又忍不出恐嚇道:“你再不拉我我就真走了。”
葉盞卿緩步拉住她的衣袖,姜江把衣袖抽出來,葉盞卿再次握住。
不耐煩的回頭看,葉盞卿早已淚流滿面。
“我只是不想害你擔心,并不是想傷害你,我從許家出來之后我的手機就拿去檢查了,然后我們就去查監控,接著去醫院,我不是故意不想給你報平安,我知道你擔心我,我對不起……”
葉盞卿斷斷續續的道歉,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姜江看著她哭成這樣,一下子也緊張到不行。
可緊張之下也有委屈,也流著淚吼:“那你為什么能讓秦捷陪在你身邊,卻不讓我去?”
“是他來找我的!”葉盞卿也委屈,“我都還沒吃飯。”
姜江被噎住,隱隱感覺自己落于下風,像是她沒事找事一樣,努力擠出眼淚,:“那你吃啊!”
葉盞卿眼睛眨巴眨巴,眼淚繼續往下掉。
姜江心想要涼,哭這么好看,自己看到就心軟,這完全是犯規啊。
吼了聲:“好了,這次算你錯一半行了吧。”
葉盞卿點頭,眼淚還掛在睫毛上。
姜江罵了一聲,憤憤的從手包里掏出紙巾幫她擦眼淚,上手的動作卻很輕。
抿了抿唇,說:“我就是覺得……自己像是被你排擠出去了,從秦捷出現開始,這種感覺就強烈起來了,有時候覺得有些嫉妒,嫉妒你跟他比我好,嫉妒你們越來越親密,明明咱們才是天下第一好的。”
姜江說著,眼淚又往下掉。
葉盞卿幫她擦去眼淚,“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的位置,在我這里是的,我相信在你哪兒也一樣。”
“廢話。”姜江說。
葉盞卿撲哧一笑,姜江也沒忍住。
半晌后,姜江忽的一震,“你說,我今天對秦捷這個態度……”
葉盞卿笑著說:“那你沒看到秦捷對你的態度啊。”
姜江當然看到了,只是當時正在氣頭上,也顧不得那些,現在想起來,不免覺得五味雜陳。
“不過我感覺祁澤言跟秦捷之間也像是有點別扭,不知道他倆咋樣了。”
走廊盡頭,兄弟兩人迎著風,各執一支煙。
秦捷問:“電話是你接的?”
祁澤言點頭:“嗯。”
秦捷彈落煙灰,沉默了片刻,身上混合酒氣跟煙味,“之前對不住。”
祁澤言幽幽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都過去了。”
“嗯。”
兩人和好如初。
六子的信息就是在這時發來的。
祁澤言點開一看,果然查出東西了。
點開一條六十秒的語音。
“祁哥,我們按照你說去查,姓許的大小姐沒出現在,但照片里另一個女人,就懷孕那個出現了。我手底下的人有個哥們兒在那一塊兒開店,附近有個公共廁所,亂的很,男男女女在里面亂搞,他是個好事的,注意到那女挺著個大肚子在廁所那邊晃悠,也就多留意了一會兒,然后就看到她跟一個農民工裝束的男人一前一后進了廁所,不過沒一會兒那女的就出來了,看上去,就是去上廁所。”
語音播完,兩人看向六子發來的監控畫面。
陳嵐意站在廁所邊,一時沒急著進去,過了一會兒,在全勝出現后,順勢跟著進了廁所。
從監控上來看,確實像是去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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