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省機場vip休息室門口。
秦捷低著頭看著手里碎裂崩壞的屏幕,皺著眉環顧周圍。
不是錯覺。
先前確實是看到卿寶了……
不。
應該說是跟卿寶長得十分相像的人。
指腹蹭著粗糲的碎屏,神情淡然的把手機卡取出來,將手機交給一旁的秘書。
只一個來回,他就斷定了先前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的人的身份。
卿寶的生母。
“先生,剛剛那位女士有什么異常嗎?”秘書開口問道。
“你也看到了?”秦捷問。
“看到了,需要去查一下身份嗎?”
秦捷沉默片刻,“去查一下吧。”
“好的。”
準備登機了。
秦捷拿出備用機,把先前的電話卡安進卡槽。
開機,查看手機界面,清一色的榕市來電。
手指翻動信息界面,精確的找出先前葉盞卿發來的信息。
嘴角翹了翹。
【想我了?】
信息發出,但沒有回復,一直到飛機起飛,也沒有收到回信。
手指無聊的敲打著扶手,轉頭望著底下越發微小的機場地面,心臟稍稍雀躍。
回去了。
飛機落地。
秦捷甫一下機,抬眼就看到了眼前一群身型高大的保鏢簇擁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朝著自己走來。
“秦總,許久不見了。”
老者開口笑。
秦捷眸子輕瞇一瞬,“陳管家好久不見啊,許老最近身體如何?”
被稱作陳管家的老者笑了笑,躬身請到:“托您的福,一切都好,老爺知曉秦總日理萬機時間很緊俏,所以特地讓給我來接您赴宴,還請秦總賞臉。”
身后保鏢自覺分開站立兩邊。
秦捷嘴角輕曬。
“那就帶路吧。”
“請。”
秦捷抬步上了幾人的車,車內氣壓極低,司機瞥見秦捷那張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臉卻莫名打了個寒顫。
心里不斷的提醒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轎車駛離機場,秦捷單手把玩著手機,睫毛垂下一片陰影。
……
醫院。
葉盞卿站在走廊邊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手術室門口。
阮準從警局回來,見葉盞卿情緒低迷,也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
“葉小姐,現場已經采樣調查了,快的話今天下午就能出化驗結果。”
葉盞卿點頭,“辛苦了。”
阮準張了張嘴,想說幾句安慰的話,最后又閉上嘴。
手術室門上的燈由紅轉綠,醫生先一步出來,“家屬呢?”
全嫂子立刻上前,“我是,我是。”
葉盞卿跟在其后看著醫生。
全大嫂問:“醫生,我男人沒事吧?”
手術醫生摘掉手套:“病人身上的傷口都縫合了,但他傷得太重,得先轉進重癥監護室觀察一陣子,你們可以先去繳費了。”
全大嫂神情有些躊躇,葉盞卿給了阮準一個眼色,阮準點頭,立刻開口:“我現在去繳費。”
說完,轉身離開。
全大嫂看著阮準離開的背影,轉而看了看葉盞卿,抿著嘴沒說話了。
全勝被推了出來,雙眼緊閉,到處都是被縫合的傷口。
全大嫂看著他,眼淚瞬間又飆了出來,想要伸手去碰一碰自家男人,又只能強迫自己收回手,巴巴的看著他被推進icu。
葉盞卿站在一旁,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沒出聲。
她側臉看著她的時候正好看到她領口衣服上的泥巴,還有捂著臉時雙手指甲里的泥垢。
默默垂下眼。
久久不語。
阮準繳完費回來,把單據交給葉盞卿,葉盞卿看了眼,順勢把繳費單遞給了全大嫂,全大嫂拿過繳費單順勢抬眼看著她,臉上的神情有些壓抑的憤怒。
葉盞卿開口說:“給您看這個單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您這件事我們會負責,全師傅的事發生的太突然,大家都沒有心理準備,也不是任何人所希望看到的,我們不是不負責的人,后面的事警察也會跟進,您有任何想要了解的都可以找到負責人。”
全大嫂看著眼前這個從開始到現在都少言少語的女孩兒一口氣說出這么長的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一句負責任,把生跟死說的太輕巧了。”
“總比沒人負責的好。”
葉盞卿緩緩開口。
全大嫂眼睛一酸,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掉。
葉盞卿看了眼她,接著開口:“醫院這邊我不能時常來,如果您想住在醫院方便照看全師傅的話,我會讓人給您安排一件獨立的病房。”
全大嫂擦去眼淚,點頭不說話。
葉盞卿垂眸,轉身去辦。
全大嫂看著她的背影,眼淚涕流。
從醫院時阮準就收到了安全繩的檢驗報告。
握著手機沉聲對葉盞卿開口:“葉小姐,安全繩的化驗報告出來了,跟咱們之前買安全繩的用料相同,廠家那邊也在聯系我們,說咱們可以隨時過去進行產品比對。”
葉盞卿沉眉,“現在就去。”
“好的。”
沒有遲疑,阮準當即照做。
載著葉盞卿直奔之前采購過的店面。
店面店長早早的就在門外等了,見到兩人立刻上前迎接。
“兩位,話不多說,我先帶著兩位去把購買記錄調出來。”
說著,帶著兩人上了前臺,直接打開電腦開始調取購買記錄。
“我們家每一條安全繩都有自己獨特的編號,在出廠之前也會進行多次的測試,而且都會保留測試記錄,找到了。”
店長說完,調出安全繩的生產編號,登錄了管理者后臺,導出一系列數據,同時調出同批次的產品在兩人面前演示其安全性能。
葉盞卿跟阮準對視一眼,神情沒有變化。
阮準開口:“我們當然相信貴公司的質量過關,不然我們當初也不會選擇貴公司的產品,只是現在發生了一起誰都不想讓其發生的悲劇,這也使得我方不得不從多方面考量,貴公司很有誠意,但我們也會堅持保留后續追蹤的權利,還希望多多配合。”
阮準不軟不硬的表明態度,神情全然沒有讓步的意思,雖然身上沒有什么名牌,但周身氣度尊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尤其是旁邊的女人。
不顯不山露水,可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她才是做主的。
這也使得店長對兩人更加上心。
在店里兩人并沒有收獲什么能用的信息,無奈之下也只能離開。
出來時天也黃昏,北風呼啦的刮,凍的人雙腿生疼。
阮準搓著被凍僵的耳朵主動提出開車,還不忘回頭跟葉盞卿說:“葉小姐,現在只能化驗出是同類產品,質量是不是有問題還不能確定,只要確定是廠家有問題那一些事情就都簡單了。”
葉盞卿抬眼看他。
“如果不是廠家的問題呢?”
阮準啞然。
“你懷疑不是意外?”
葉盞卿沒回答,側過臉,額頭靠在冰涼的窗玻璃上,靜靜的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街景。
阮準時不時抬眼看看后座的葉盞卿,心里也跟著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忍住安慰一句。
“葉小姐,全師傅會沒事的。”
葉盞卿淡淡笑了笑。
阮準沉默下來,繼續開車。
阮準先把自己送到家,然后下了車,“那我先回去了,您有事記得聯系我。”
葉盞卿精神狀態好了些,上了前座,跟他揮手道別。
兩人分道揚鑣,葉盞卿慢悠悠的開車回家。
小區停車位不多,葉盞卿繞了一圈才停好車,下車朝著樓底走,不經意間抬眼,對上那雙熟悉的眼。
“愣著干嘛?好冷的。”
秦捷看著她,嘴角噙著笑。
葉盞卿看著他的那一瞬,心里忽的一松。
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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