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她的消息,沈岱淵眉梢微動,放下酒杯后站起身。

江宥白看到他的動作,連忙跟著他一同站起來:“老沈,你要去哪?”

沈岱淵眸光淡淡的看向他:“去洗手間,怎么?你也去?”

聽到洗手間這三個字,江宥白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對今天差點在洗手間被鬼殺死的事還有些心有余悸,短時間內,是不敢在外面上廁所了。

他訕笑道:“我暫時不想上,你先去,你先去。”

沈岱淵微微頷首,邁開大長腿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不斷有穿著性感,漂亮明艷的大美人上前搭訕,都被沈岱淵一一拒絕。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一樓走廊拐角的那一刻。

一股普通人看不到的陰風無聲無息的追隨著他飄了進去,酒吧懸掛在半空的鈴鐺無風自動,響起幾道清脆聲響,繼而隱沒在那悠揚曖昧的音樂聲中。

贏初弦面色平靜的抬眸睨了正在晃蕩的鈴鐺一眼,將手上的飲料放下,站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還沒走到洗手間,贏初弦便在半路被人攔住了。

她看著伸出手攔在她面前的人,眉頭緩緩蹙起。

“贏初弦?真的是你!”

宋知奕站在她面前,滿臉驚愕的看著她,眉頭緊鎖著:“大晚上的,你怎么會在這種地方?”

這間酒吧是宋知奕以前常來的。

他今天出院,朋友便在這里組了個局,說是要給他沖沖喜,去去晦氣。

他剛到酒吧,就看到了一道跟贏初弦十分相似的背影。

按理來說,宋知奕應當是要無視的。

可不知為何,他卻鬼使神差的跟了過來,還攔住了她。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人,還真是贏初弦!

這么晚了,她為什么還在酒吧?

宋知奕看到贏初弦身上穿著的普普通通的黑色休閑套裝,看起來十分不起眼,還很廉價,腦子里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

難道……她是被包養的男人厭棄了?來酒吧打工的?

宋知奕的幾個朋友見他正堵著一個女生,紛紛好奇的湊過來。

“怎么回事宋哥?怎么堵著人家小姑娘不放啊?”

一少年揶揄的看向宋知奕:“嘖嘖,小姑娘長得不錯,宋哥春心萌動了?”

唯有先前跟宋知奕一同經歷過別墅事件的項樂誠沒吭聲,他正盯著贏初弦,臉上露出了幾分思索。

不知道為什么,這張臉,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

宋知奕沒好氣的抬起手擺了擺:“她是我妹!春心萌動個頭!滾滾滾!”

幾個少年面露驚訝的看向贏初弦:“你妹?”

“宋哥,你妹妹不是,思瓊嗎?”

他們是見過宋哥妹妹的,長相秀氣,為人處世落落大方,性格也十分溫婉。

可眼前的女孩,長得漂亮是漂亮,可氣質太冷了。

讓人完全不敢靠近。

宋知奕喉嚨一苦,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以前因為嫌棄贏初弦,從未將她介紹給圈子里的人認識。

包括以前贏初弦來找他,他也是將她獨自帶出去的,他怕那些人察覺到他的親生妹妹是個傻子,從而看不起他。

就算有人好奇問過贏初弦身份,他也輕飄飄的說是他親戚……

可如今……

贏初弦可不耐跟宋知奕在這里嘰嘰歪歪,她眉眼間浮現幾分厭煩,抬手便將他推開:“好狗不擋道,讓開!”

宋知奕沒想到贏初弦力氣那么大,一時不察被她推得往旁邊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等他站穩的時候,贏初弦已經越過他離開了。

“贏初弦!”

宋知奕氣急,喊了她一聲。

贏初弦頭也不回,直接將他的喊聲無視。

宋知奕心口悶得厲害,快步朝她追了過去,徒留一眾少年在原地面面相覷。

“我靠!我想起來她是誰了!”

一直沉默的項樂誠忽然出聲,他瞪大雙眼說:“她就是那天把我跟宋哥從別墅里救出來的大師!”

-

同一時間。

男士洗手間內。

昏暗的燈光下,地面上層層疊疊的蔓延著一層層濃黑的鬼氣。

沈岱淵上完廁所,面色平靜的站在洗手臺前洗手。

忽然,原本十分安靜的洗手間內陡然響起了沖廁所的聲音,水聲不斷沖刷翻滾著。

沈岱淵洗手的動作頓了頓,繼續面色平靜的拿出手帕擦干。

完全沒有好奇的想要去看一眼的想法。

就在他擦干手時,旁邊洗手臺的水龍頭似是感應到了什么一樣,唰的一下,往外沖出了水。

水由小變大,從清澈的水滴,慢慢變成了濃稠的血水,一滴一滴的裝滿了整個洗水池!

濃稠腥臭,混合著腐爛的氣息緩緩在狹小的洗手間內!

頭頂上的燈光也開始閃爍了起來,配合著這一幕,顯得格外驚悚恐怖!

沈岱淵也是第一次直面這種詭異又恐怖的場景。

他擦著手的動作稍稍頓了頓,面色依舊沉著冷靜,往后退了退,遠離了那裝滿了血水的洗手池。

生怕血水濺到他身上。

卻在這時,裝滿血水的洗手池內,陡然伸出了一只蒼白青紫的手,那只手轉為爪子,猛地抓向沈岱淵。

沈岱淵瞳孔微縮,抬手握拳,毫不猶豫的一拳揮向那只爪子。

“砰”的悶響一聲。

拳頭跟爪子相撞,一道金光閃過,爪子直接被他這一拳打退了回去。

“啊!!!!”

伴隨著一道凄厲的聲音響起,劉大壯從洗手臺內飄了出來。

他身上被鮮血染紅的地方顏色又重了一些,被贏初弦砍斷的手和腳都重新長了出來。

他如今的模樣狂躁又癲狂,瞳孔跟眼白全黑,臉上裂開了一道道如龜殼一半的裂痕,顯得猙獰又恐怖。

“該死!你們這些富二代都該死!”

劉大壯嘶啞咆哮著,毫不猶豫的朝沈岱淵的方向撲了過去!

他身邊的陰氣和鬼氣不斷翻滾著,鋪滿了整個洗手間。

沈岱淵面色微白,感覺胸口有些悶,呼吸不過來,眼前視線陷入了一片濃稠的黑暗中。

他面色依舊是冷靜平穩的,他能感覺到,昨夜贏初弦在他胸口上畫著符咒的地方正微微發著燙。

想必短時間內,劉大壯傷不到他。

就在沈岱淵思索著如何通知贏初弦時,一道瘦削纖細的身影眨眼間突破了黑暗出現在他面前。

在這一片黑暗中,唯有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