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楓妄卿有些詫異,即便又瞧了那暗衛一眼:“杏嫻真是這么說的?”
那暗衛微微點了點頭,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她嘆了口氣,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片刻后又閉著眼眸開了口:“白沐臣那邊怎么樣?”
“啟稟陛下,白公子已經安然回府。”
楓妄卿聞言略一點頭,“去查錢府。”
“是。”
再睜開眼,身邊已是空無一人。楓妄卿嘆了口氣,從袖中拿出了那塊胭脂走向了寢宮。當看見自己花盆中那一小截竹子時,她步子一頓,有些狐疑的伸手將那一截竹簪拔出。
這簪子怎么瞧著有些眼熟?
原本忙了一天都要把先前的事忘了,她瞧著手中的竹簪又將這人想了起來。
想到他顫抖的身子和惶恐不安的眼神,那張陰柔的臉一下子就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陸郗這是在提醒她翻牌子?
她無奈的扯了扯唇角,轉身進了宮殿。
一臉擔憂的小桃在看見她之后,臉上都帶著些委屈。楓妄卿立刻便將手中的胭脂遞了過去:“別生氣,朕是去處理正事了,朕還給你帶了禮物。”
小桃瞧見那塊胭脂后立馬又笑的開心,愛不釋手的瞧了又瞧,最后紅著眼眶撲向了楓妄卿,“嗚嗚陛下您對奴婢真好!”
與小桃閑聊了幾句,楓妄卿就開始準備洗漱。待坐在床榻上時,梨兒用木案端來了一行綠頭牌,小心翼翼的跪在一旁,“陛下...今夜可要翻牌子?”
楓妄卿一聽見翻牌子三個字又想到了花盆中插著的那一只竹簪,略略一點頭:“翻景仁宮的。”
梨兒有些猶豫,“陛下是翻主殿的還是偏殿的?”見楓妄卿眉頭一皺,立刻便補充道:“主殿是歐陽貴臣,偏殿是陸侍郎。”
“翻偏殿。”
楓妄卿頭也沒抬,繼續翻著手中的冊子深思著。梨兒淡淡垂眸,便微微欠了欠身子走下去安排侍寢之事。
在她的寢宮邊上有一間偏房,原本是留給小桃住的,可小桃年齡比她還小許些,且楓妄卿心里是把她當做妹妹看待的,總不會讓她在偏房聽墻。
于是偏房便空了出來。
楓妄卿看著錢府上交的賬本,那密密麻麻的字跡雖讓人很難看出紕漏來。但她卻意外的發現了一絲倪端。
本就細小的字有一塊還被墨水沾染,她仔細一瞧,才發現標注的日期就在近日。楓妄卿垂了垂眸,似是想在那上面盯出一個洞來。
她似笑非笑的捏了捏那張脆弱的紙,聽見門外有動靜,便將那頁紙撕了下來,收進了木桌的隔板之間。
大門半遮半掩,殿口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一頭黑發被和紗衣同一材質的發帶松散的綁著垂至腦后。月光之下,朦朦朧朧的身影顯得格外勾人,楓妄卿瞇了瞇眼,起了身走上前去。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腳邊的陸郗,微微俯身并不溫柔的勾起了他的下巴。似是因為她的動作有些粗暴,陸郗身上那件遮擋春色的外衣很輕易的就落到了地上。
他一身紗衣,透明的布料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里面的肌膚。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軀朦朦朧朧的被包裹在紗中,半敞開的設計,讓他的春色一覽全無。楓妄卿也是頭一回見這場面,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直到耳畔傳來宮女的驚呼聲,她臉一紅,連忙將人拉進了屋內。
楓妄卿又急又氣,又羞又惱:“誰給你穿的這身衣裳?”
陸郗惶恐的跪下了身子,那雙鳳眼微微一抬,眸底滿是害怕:“啟稟陛下,是教習侍寢規矩的嬤嬤給的。”
她咬牙切齒:“換掉!朕要把這老糊涂的換掉!”
陸郗小心翼翼的牽過她的手,仰著腦袋望著氣急敗壞的帝王。他聲音微弱,戰戰兢兢的開了口:“陛下,是微臣穿著不好看嗎?”
楓妄卿這會看著眼前的美色實在是說不出謊話,只能硬著頭皮道:“...好看。”
他聞言,眸底閃過一抹希翼,牽著她的手又緊了緊,語氣也是有些緊張:“那陛下...可是厭惡微臣這么穿?”
楓妄卿別過腦袋不看他,也忘記抽回自己的手。她悶聲回答:“...倒也不是。”
陸郗目光一亮,即便又有一些困惑:“那陛下為何要如此生氣?”
聽著他帶著委屈的語調,楓妄卿一時也是有些摸不著腦袋。
對啊,她為什么要生氣?
陸郗膽子大了幾分,用臉頰蹭了蹭他握住的那只微涼的手。另一只手也不閑著,開始緩緩解開自己身上可有可無的紗衣。
“所以陛下是害羞了,還是微臣的身子被別人瞧了去,從而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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