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聽他這么說,笑的一臉溫和,“我們也好久不聚了,找個時間喝一杯?...”
“哦?”翟久雙手抱胸,古井無波的眸子閃過笑意,“你的意思是,不帶那個賤東西,咱們聚聚?”
他像是才想起來什么臉上的笑意加大,“我忘了,那貨現在忙著獻殷勤呢,沒在京市。”
“行啊,什么時候?”
魏學澤這時候插話,“今天晚上如何?你把風箏也喊過來。”
翟久挑眉,“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你們拖家帶口的,不用陪家里人?”
“明兒吧,”他淡淡一笑,“乘風今天家里有事,明天晚上老地方...”
陳燁點頭,轉頭看向魏學澤,笑著開口:“好,那就明天見,”
“我們倆就先走了...”
“慢走...”
翟久也沒有起身送的意思,笑著目送他們離開書房。
書房門重新關上,他仰后躺在椅子上,嘴角勾起淡笑。
顯然很期待這次的聚會。
陸家,陸袁剛送走前來報信的人。
轉身回了房間,看著整理衣服的袁紅英,上前問道:“媽,爸呢?”
袁紅英身穿合身的軍裝,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嚴肅,“書房...”
“哦,”陸袁笑著開口:“媽,您這是?”
她斜睨了他一眼,“有任務,”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家。
“您注意安全,”
陸袁看著她離開,這才走進書房。
看著在書桌前發呆的陸佐賢。
中年男人穿著暗灰色的棉襖,個子很高,長時間清閑的辦公室的工作讓他的身材有點發福。
不復年輕時的硬朗挺拔。
不過陸袁知道,他生氣的時候,眼神依舊凌厲嚇人。
他輕聲開口:“爸...”
陸佐賢抬頭看了他一眼,“嗯?”
陸袁笑著開口:“您不想去?”
陸佐賢笑容有些苦澀,他低聲喃喃道:“你不懂...”
他沖著陸袁揮手,“出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只剩一人的書房此刻很安靜,陸佐賢垂眸沉思。
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為當初的事情后悔。
哪怕為此離開了他最愛的部隊。
他眼神中的執拗之色一閃而過。
好久不見的朋友聚會,他心中當然歡喜。
可他也怕看到他們,他會動搖他一直以來堅持的東西。
雖不想承認,可他們現在畢竟是相差太多了。
一時間,心中煩悶不已。
陸佐賢剛想摸口袋找煙,恍然想起因為已經答應媳婦要戒煙,所有的煙都被她鎖起來了。
要讓他去偷煙,他有些不敢,畢竟自己媳婦發起脾氣來有些嚇人。
欸...
也不知道陸袁那小子現在抽煙不。
站起身,走出書房。
翌日,在家里心不在焉一天的陸佐賢,最終還是走出了家門。
陸袁眼中閃過笑意,緊跟在他身后。
“爸,我送您吧...”
沒理會他的拒絕,陸袁從他手中接過自行車,跨坐上去,眼神示意他坐后面。
路上,陸佐賢看著他的背影,笑問道:“兒子,你爹我是不是有點重?”
陸袁轉頭看向他,“爹,您兒子還不至于連您都載不動...”
“再說了,您本來就不重...”
陸佐賢自嘲的笑了笑,“年紀大了,也胖了不少,早上鍛煉就連一套拳都打不下來了,”
“您可不老,”陸袁神色悠悠,帶著幾分提醒,“您老是不是忘了揍我的時候多生龍活虎了?”
陸佐賢只是笑笑,沒說話。
他當然知道,是兒子讓著他,要不然就憑他現在的身手,怎么可能打的過他。
陸袁自行車騎的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一個小院。
看到門口停著的車,他用腳撐著自行車停下。
“爹,到了,您進去吧,少喝點啊,”
車門打開,翟久從上面下來,面色平靜的看著陸佐賢。
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這么多年,還是你最守時。”
陸佐賢走向他,滿臉微笑的握拳在他肩上捶了一下。
兩人勾著肩一起進入小院。
這時候車中坐著的少年發出一聲輕笑,“他們感情看起來很好,”
陸袁看著他們的背影,輕聲開口:“他們有他們的故事,”
翟宇墨想說些什么,但喉間溢出發出一陣輕咳。
“翟宇墨,身子不好就在家里好好養著。”
陸袁看了他一眼,轉身騎著自行車離開。
車里的翟宇墨合上手中的書,蹙了眉頭,低垂的睫毛下是淡漠的眼神。
“養著?”
他呢喃著:“那樣過一輩子,豈不是太無趣。”
沒一會兒,車邊又走過來一人。
男人身材健壯有力,身姿挺拔,肩膀寬闊,長相不俗,不過眼神如鷹。
看到他,翟宇墨收斂了所有情緒,臉上又重新掛上了溫柔的笑,禮貌的點頭示意,并抬手拿開蓋在腿上的薄毯就要下車。
“阿墨啊,我以為是你九叔呢,你身子不好,別下了,”
男人抬手按住了車門,拒絕了他下車的動作。
翟宇墨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吳叔,九叔已經進去了。”
“行,那我也進去了,天冷,你早點回去。”
看著男人走進小院,翟宇墨淡淡的沖著司機吩咐道:“開車,回家...”
小院堂屋,桌前已經放了幾瓶二鍋頭,和幾碟子花生米。
沒有任何菜,就是上了菜也沒人會吃。
他們的聚會,一般都是為了喝酒,有點花生米下酒就行了。
旁邊燃了兩個爐子,火都燒得很旺,上面水已經開了。
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翟久緩步走過來,把水倒進暖壺里,又給兩個茶壺都倒滿了水。
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
左手輕撫著右手腕上的佛珠,輕聲開口:“先坐吧,他們不會一起來,有的等。”
等在門口的陸佐賢聞言走了過來,在他旁邊坐下。
吳乘風踏進院子,站在院子中央左右看了看,這才走進屋,看著坐在酒桌前的兩人感慨的笑了笑,“這里還是原樣,沒怎么變。”
翟久嗤笑一聲,睨了他一眼,“你眼瞎?”
怎么可能沒變,畢竟已經這么多年了。
墻角樹都粗壯了不少,他們用來站樁的木樁都已經枯成了朽木。
即使這樣....
吳乘風咧著嘴笑,“我看著確實還是原樣,”
沒變。
在一些人心中,這里還是原來的地方。
屬于他們兄弟之間的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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