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沒有遲疑,吩咐了下去,沒多久一盆清水呈在了中央。
百姓好奇的看著這一幕,也顧不得旁邊像是冷面閻羅一樣的官差,紛紛猜測。
“這是要做啥?清水能驗出來東西?”
“別說,我覺得這個女掌事瞧著便是個正氣的,不像是殺了人……”
“哎,這也不是你說了算,看著就是。”
“你說要不是菜里下毒,那是怎么死的,曲陽縣知縣呢!我媳婦三姑嬸嬸家的四姨姥姥她兄弟,就在曲陽縣住著,這縣可不小呢!”
知州同樣好奇。
拿清水驗東西不是沒有,但驗毒用水,還是頭一次。
“來。”
衛枕鈺轉頭吩咐。
義來和雍景兩人走上前來,把雙手一起放在了盆中,過了好一會兒才把手取了出來。
蘇漣盯緊這一幕,腦海里一片空白,有些不明白衛枕鈺這一出究竟是想干什么。
知州擰緊眉。
清水看起來還是很清澈,沒有什么變化。
衛枕鈺勾了下唇,又道:“不知大人可否予我一株白果?”
知州心里越發疑惑,不過還是很快同意了。
沒過多久,官差就帶了進來。
衛枕鈺接過來,將其丟入盆中,只見剛剛還算清澈的水忽然變了,竟是泛上了點點青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聽衛枕鈺清淡的嗓音響了起來。
“我所有帶進別院的酒樓伙計,所有人都在提前一天由微子蘭制作的藥汁浸泡過。”
說到這兒,她明媚的眼眸抬起來,笑意盈盈的看著知州。
“大人若是差個大夫進來,想必就會知曉,這微子蘭是驗藥的一味常用藥材,但有丁點毒性與之接觸,都會出現反應。”
“這白果若是少量使用,則是有止咳潤肺的功效,若是未處理得當,便帶著輕微毒性。”
她話音落下的時候,所有人都安靜了。
蘇漣極為不甘心。
若是按照她所言,這下毒的事,必然不會是浮云酒樓的人做的?!
宗正川微微瞇起狐貍眼,打量著衛枕鈺,忽然朝著知州微微拱手,笑問:“這么說來,衛掌事確實是沒有嫌疑,不過容在下提個問題。”
他微微頓住,似乎是故意吊人胃口一般,隨后才慢慢地開了口。
“掌事準備的如此周全,可是猜到了萬大人會遭遇不測?!”
空氣再度冷凝。
義來猛然抬頭,看向宗正川,“大人莫要隨意污蔑我家掌事!”
“若是準備周全都有錯,小的不得不懷疑,大人是巴不得出現此等令人痛心之事!”
宗正川上揚的嘴角一僵。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平平無奇的下人居然也敢和自己頂嘴,不僅如此,說的還有幾分道理……
萬欣當即臉色不善的看了過去。
衛枕鈺嘆了口氣:“宗大人,您此話,也有些別的意思在其中啊。”
“眾所周知,蘇姑娘是您的義女,我與姑娘之間也有些不愉快,您若是為了給自己的義女出氣,我實在是沒辦法反駁……”
一邊說著,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有些無奈。
配上纖瘦的身子,頗有幾分搖搖欲墜的脆弱感。
雍景見狀頭埋的更低,生怕被人看出來自己的表情不對。
衛娘子演戲,真是一忽悠一大片。
果然,冷冷的女嗓響了起來:“宗大人,你與家父似乎并無交情,倒也不必在此添油加醋。”
萬欣很是痛恨的看了眼蘇漣,對宗正川也沒什么好語氣。
被一介小輩這樣說教,他到底有些掛不住面子,當即斂眸沒再說話。
衛枕鈺瞅準機會,笑著看向知州。
“說起來,知州大人可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何故我前腳走,后腳就有人大傳是我在宴會下毒,眾人口徑之統一,實在是令人驚訝。”
“若說這其中沒有有心人的引導,我是萬萬不信的。”
“我清白被人污了倒是其次,但若是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甚至是就在我們附近看著這一幕……大人又豈能放心?”
她最后的話說得十分緩慢,知州臉色卻是一點點冷了起來。
他緊緊凝視著衛枕鈺,語氣嚴肅:“衛掌事,話可不能亂說。”
“那自然是不能。”
她輕笑一聲,道:“不過是我的護衛抓到了幾個舉止怪異的人,想給大人過過眼。”
知州忽然就有種這個案子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
明明審案前的那個女人才應該害怕慌張,被人牽著走,可不知什么時候,整個案情卻已經被她掌管了主動權。
好半晌,知州還是應允了:“帶上來吧。”
緊接著,三四個打扮普通的男人被揍的鼻青臉腫的丟了進來。
他們的身后跟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盡管低眉順眼沉默寡言,看起來相貌平平,知州卻是眸心一縮。
此人,不簡單!
“哎呦!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們吧!”
“我們錯了,錯了!”
“大哥我們真的就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說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撐起身子,這才看清楚自己現在身處何地。
面對正中心面色冷肅的知州,男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究竟身處何處,重重地扣首:“大人,求大人做主啊!”
“我們本是平頭百姓,誰知被這個男人拽起來就揍,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啪!
知州卻是重重的敲了一下驚堂木,面色冷凝。
真當他是眼盲心瞎,聽不見他剛進來說的話?
此外看著賊眉鼠眼,眼下寸寸青黑,一看便知不是什么良民,指不定是哪里的街痞!
“我且問你們,你剛剛說拿人錢財,是何人?”
蘇漣的臉色不自覺地僵硬了些,她緊緊盯著男人,隨后不自在的低下了頭。
偏生衛枕鈺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她,看見這一幕,微不可查的勾起了唇角。
有意思啊。
蘇圣母心虛了呢。
鬧事的男子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只好垂頭喪氣的說出實話:“大人,草民幾人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就昨夜我們正去集市的路上,忽然有人把我們叫住,說是有一筆買賣談。”
他說著,拘謹的捏著衣角,繼續說:“您也知道,草民對這銀子買賣……”
“說正題!”
男子一個激靈,趕緊接著說:“那個男人直接就給我們塞了五十兩銀票,說讓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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