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報后，裴懷瑾領著兩人來到大殿之上。
“參見陛下。”
看到來人，洛云陽的態度收斂了些。
“久聞裴國師雅名，今日得見，真是難得。”
裴懷瑾的大名放在海外的云杉國也是響當當的，就連洛云陽也要給幾分薄面，足以說明他的實力強大。
三人在下面跪著，洛云陽疑惑地問道：“裴國師，這兩人可是你的隨從？”
按照云杉國皇室的規定，沒通報過的人，只能在殿外等候。
“回皇上，這兩人是林場失火時在場的證人，也是我皓月國民。他們有要事稟報，下官就將他們也帶來了，希望皇上恕罪。”
聽到這，蘇錦年回過頭。
看見江月兒朝她使了個眼色。
她以眼神詢問著，像是在說：“你怎么也來了？”
可江月兒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后，就沒再看她了。
“哦？既然是裴國師引薦的，想必確實有要事，說吧。”
“江姑娘，快快跟皇上說清情況。”
“是。”
江月兒先是朝洛云陽行了個禮，不卑不亢道：“圣上，這場山火，很有可能是有人為止，并且...此人應該已經逃到了海上。”
“哦？說出你的見解。”
洛云陽被她勾起了興趣，忙讓她繼續說道。
“小女子和四叔在山火被撲滅后，曾上山尋找線索，找到了這些東西。”
說完，她將找到的三個被燒焦的火折子呈上。
宮人拿來托盤，呈到洛云陽跟前。
“蘇林坤，這火折子是林場明令禁止出現的物件，這一下就出了仨，你有何解釋？”
洛云陽冷哼一聲，眼神冰冷地看著臺下的人。
“圣上，這火折子確實在林場是沒有的，在下也不知...”
蘇林坤身子微顫，連忙趴跪下。
“圣上，蘇場主說言并無虛假。這火折子是外人帶來的。”
“小姑娘，為何這么說？”
江月兒不是自己的國民，洛云陽對待她的態度比旁人好上一分，可多了一分疏離。
“這火折子以竹筒制成，小女子調查所得，林場附近，甚至是整個云杉國并未有栽種竹樹。相反，皓月國的火折子，大部分以竹子作為容器。”
來之前，她早就跟碼頭上的工人聊過，讓他們看看這是什么。
可奇怪的是，火折子這種普及度極高的東西，在云杉國人的眼里像是稀奇東西似的。
一名工人聽說這是火折子后，笑道：“怪不得我們不認得，咱們云杉國的火折子都是以壓制過的木屑做的，你這，可是個稀奇玩意兒！”
這話是極大的線索，她暗暗記下了。
“這林場之內，并不會有火折子出現。若有人故意縱火，不可能從千里迢迢的國家購入。”
江月兒條理清晰，為在場的人緩緩分析。
漸漸的，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少女講述的道理。
“小姑娘，你可知道，你說的話，可是代表皓月國？”
洛云陽佩服她的膽子，竟能如此之大。
在他面前說自己國家的人在云杉國縱火。
這事兒若是處理不好，隨時能演變成兩國之爭。
“回圣上，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小女子才這么說。”
江月兒朝蘇錦年看了一眼。
“蘇家世代守在林場之中，對林場里的一草一木，都有自己的感情。在火災之后，小女子看見不少工人抱著被燒毀的樹木痛哭。”
“比如這蘇家小姐，她的青春都耗在了這片密林之中，帶我參觀時，臉上的表情歡喜愉悅，就像是介紹自己的家人一樣。”
“就因為蘇家人對這片林場的真心愛護，才使得小女子下定決心找到縱火之人，還蘇家人一個公道。”
“這其中，只關乎是與非，不關國與國。”
聽到江月兒鏗鏘有力的話，洛云陽的臉色稍緩。
“好一個只關乎是與非。”
“既然如此，姑娘可有其他證據或是高見？”
“回圣上，小女子想請求蘇場主幫忙，檢查林場附近是否遺失船只？”
“你的懷疑確實有根據。”
洛云陽發話，“傳令下去，看林場附近是否有船只遺失？”
等待的過程中，有些尷尬。
裴懷瑾岔開話題，與洛云陽談論著此次海運選拔的事，還有意無意地扯到了海怪之上。
“圣上，請問是否知道何為海怪？”
“這...”
洛云陽有些遲疑，搖搖頭。
“朕并不知。”
云杉國的木材不愁賣，從來只有船隊前來，他們國家并沒有自己專屬的船隊。
近幾年前來的船隊銳減，走陸路的反倒增了幾倍，他和官員們還以為是為了節省成本所致。
裴懷瑾定定地注視著洛云陽的眼眸，在確定對方沒有說謊后，只是微微一笑。
“如此這般，也可能是傳言罷了。”
幸好見過海怪的都是皓月國的人，而且都在碼頭之上。
他不想再生事端，只好作罷。
江月兒聽到他提及海怪，心里有些說不出的異樣，可轉念一想，裴懷瑾必定是得了皓月帝的命令前來調查，問問也是正常。
過了一會兒，有官兵前來通報。
“圣上，據林場工人回報，確實有一艘平時用于清理石果的小船不知所蹤，系在岸邊的麻繩有刀割破的痕跡。”
這印證了江月兒的話，眾人了然。
“來人，派出海兵出海搜尋船只，若是發現可以小船，立刻抓拿！”
云杉國靠海，有特意訓練的一隊海兵。
時間緊迫，海上的情況變化莫測，由訓練有素的士兵前去正合適。
洛云陽下令后，以探究的目光注視著臺下的女子。
“小姑娘，你為何對這場山火的情況調查得如此透徹，難道...與你有關系？”
洛云陽不愧是帝王，能縱觀全局。
江月兒的心思清明難得，可她說的就像是親身經歷一樣。
看這弱小的身板，能在火場之中得知這么多，實屬難得。
江月兒和江景淵都僵住了，不知洛云陽話里是否有更深一層意思。
她不可能將自己救火的舉動說出來，這場山火兇猛剛烈，說了也沒人信，反倒會被當成怪物。
正當她躊躇之際，蘇錦年搶先答話：“回皇上，是罪女拜托江姑娘調查的，這樣才能盡快找到真相。”
“難道我云杉國沒人了?你要拜托一個皓月國子民？”
洛云陽的語氣中帶著薄怒，問出了心里所想。
若真如她們所說，那云杉國真是面上無光了。
聽得出皇上真的生氣，蘇錦年一咬牙，朝江景淵瞧了一眼。
“皇上，只因...只因罪女與江姑娘的四叔彼此是愛侶的關系，才拜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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