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村長,把那些發霉餿了的去掉,是六百斤才對。”江月兒好似沒察覺顧北流眼中的暗涌,輕飄飄地說了句。
再被插上一刀,魯雄光的眼角抽搐,不敢目視前方,低著頭,手掌上的筋骨隱隱作痛。
“魯隊長,官糧運輸全程由你的隊伍負責,少了這么多,你能解釋一下么?”
顧北流眼里精光四射,定定地將魯雄光臉上的細微表情全數納入眸中。
“確實是兩千斤...但因為要分撥人手保護漠北三皇子和災民,小的,小的就將糧食分成了幾批運送,剩余的部分才剛送到,就在這!”
魯雄光領著顧北流的人,來到自己隊伍搭的棚子,指著一旁地上散落的十余個麻袋,暗自長舒一口氣。
還好他提前知道了顧北流要到,要不然私吞官糧,可是天大的罪。
“打開。”顧北流命人將麻袋口子打開,內里果真藏有官糧的證明公文。
“一袋一百斤,一共十二袋,不會錯的。”他腆著笑,腰板挺直了許多。
“那...撥給災民們的,都是今年收的糧食,怎么會發霉?”顧北流擔任監察使多年,對于蛛絲馬跡的挖掘,可是爐火純青。魯雄光和身后幾個小兵的反應,著實引起了他的注意。
“魯隊長,希望你能說實話,本官在這個職位,已經二十多年了,從未有人能騙過我。”那雙睿智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魯雄光,仿佛能直透人心。
魯雄光的腳都快軟了,他強撐著說道:“這幾天不是下暴雨么?估計運送糧食的時候,士兵們的油布沒蓋好,把袋子底下弄濕發霉了,這個是我們的不對!下屬愿意自行出資,把發霉的一部分糧食補上,就當是我為災民盡的小小心意吧,呵呵。”
聞言,在場的鄉親們都紛紛對魯雄光比起大拇指夸贊:“魯隊長真是仁厚,為我們村里運送糧食,還護著災民,自己就住著小棚子日曬雨淋的。顧大人,若是您回都城了,得幫我們在圣上面前夸夸魯隊長啊!”
“是啊,這般無私為民的官員可不多見啊,現在同時就有兩位與我們同桌吃飯,我們百嶺村真是榮幸!”
“我們皓月國有顧大人和魯隊長這樣的人才,果真是百姓有福。”江月兒上前將糧食袋子封好,可當她走近一看,卻喊道:“嗯?這不是廣靈村才有的黃豆嗎?這可是我們皓月國一大特產呢。聽聞今年的價格可不便宜呢,我們有幸能吃到可真是太好了!”
“那都是圣上鴻福,呵呵。”解除了警報,魯雄光滿臉笑容地應和著。
“顧大人,您剛不是說,發給我們的官糧,都是今年收的嗎?小女子聽聞那廣寧村今年發了洪水,顆粒無收,不知這幾袋上百斤的黃豆得上哪兒收呀?”
她的手執起麻袋里的一張紙條,正是有專屬官印的證明公文。
“奇怪了,這證明公文,時間明明寫的今年,可這黃豆,今年不該有呀,難道...是咱們國家為了村民們能吃上黃豆,特地到市場上去收的?”少女的眼底純凈,仿佛不諳世事的孩童,柔聲問道。
可在魯雄光聽來,卻是催命閻羅的娓娓之音。
江月兒步步逼近,看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實則一步一步地將魯雄光作惡的面紗揭開。
護衛隊里,其中一名士兵,臉色發白,偷偷退后。
“胡說,皓月國國庫充盈,何需臨時收糧!”顧北流的眼中再也沒有了善意,他眉飛入鬢,怒發沖冠地朝魯雄光質問:“魯雄光,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再也圓不了謊,魯雄光慌亂地跪下,朝著顧北流胡言亂語:“顧大人明察,下屬只負責運輸,對里面的東西是真不知啊...”
“這又是啥呀?”江月兒看見了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往麻袋里面掏了掏,手上出現一枚銀戒。
顧北流接過一看,那銀戒上刻有飛云城的專屬標記,戒身背面刻有“魯”字。
“官糧未送達前,不可開封。你方才說,這十幾袋糧食可是剛送過來的,為何會在里頭出現你護衛隊隊長的專屬銀戒?”
魯雄光的嘴巴動了動,說不出話來,哆哆嗦嗦地,身子發顫,險些站不住。
“全皓月國護衛隊隊長都必須每日佩戴專屬銀戒,不得除下,若是遺失得上報批示。本官記得近三年來,都無收到此類申報。”他垂下眼眸,掃過魯雄光的手指,上面確實戴有一枚相似的銀戒。
魯雄光下意識地往回縮著手,躲避著顧北流的眼光。
“顧大人,說,說不定是有人偽造了銀戒,栽贓于下屬。下屬一片忠心,真的不知啊!”
“偽造官員佩物可是大罪。正好,本官得回去稟明圣上,查查到底是有人偽造了銀戒嫁禍于你,還是你私吞官糧,偽造銀戒!”
顧北流一擺出皇上,那魯雄光終于突破了心理防線。
兩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地道:“顧大人,我一時貪婪,已經知錯了!看在下屬主動認錯的份上,求您給我個機會,我已經將官糧補上了,求您別揭發我啊!!!”
顧北流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他面不改榮,絲毫沒有理會求情的話。
“來人,將這隊人馬全部抓起來!”
“是!”
見終是改變不了結果,魯雄光把心一橫,偷偷將藏在袖里的尖刀取出,往顧北流捅去。
江承宇離倆人最近,只見他眼明手快地將魯雄光受傷的手用力一拍,趁對方吃痛時將尖刀奪去,制住對方。
“兄弟們,再不反抗就沒機會了!”魯雄光爆喝一聲,死命掙脫,與江承宇扭打在一起。
護衛隊的士兵們在魯雄光的慫恿下,全都私吞過官糧,見事情敗露,也跟著反抗,與顧北流帶來的人扭打在一起。
而這荒誕的一幕,全被遠處的三名男子收入眼里。
霍驍心癢癢的,偷偷看了墨澈一眼:“主子,要我上去幫忙嗎?”
沒想到男子卻淡漠地說:“他國內政,不得插手。”
霍驍卻摸摸鼻子,自言自語喃喃道:“剛才江姑娘差點被拳頭砸到,你的眼神都能殺人了...”
白修然不知何時拿了一根雞腿在啃,沒有任何形象可言,他鄙視地看著兩方人馬,輕蔑地說道:“打什么打?浪費力氣,老子一包麻沸散就了結的事兒,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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