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太傅看自己兒子一時半會都沒個動靜,只以為他是受到感動了,竟然也沒有懷疑什么。
“咳咳,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趕緊去吧。老夫可不是為了他,老夫是擔心他若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到時候你又得磨得我睡不好覺。”
喬瑞拿這對別扭的父子沒有辦法,還是認命在兩人之間周旋。
“父親這是關心你吶,景玉,還不多謝父親大人。景玉?”
喬白腦子里一片混亂,磕磕絆絆的道了個謝就走了,喬瑞看著這個慌張失措又有些心虛的弟弟第一次不知道說什么好。
喬太傅更是胡子都要飛起來了,“這小子,有了媳婦忘了爹!呵!虧我還想著他們。”
“父親別動怒,景玉這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
喬白一跑回自己的院子,就看見裴宣正要卸下身上的盔甲,綠蕊和秋月兩個小丫頭本來是想幫忙的,但裴宣搖頭拒絕了。
“上面染了不知道誰的血,別弄臟了你們的裙子。”
綠蕊輕聲反駁,“你剛來府里那日被公子打得皮開肉綻,也是我二人把你拖到柴房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秋月微微伸手攔了攔這個有點不懂事的妹妹,“她是說你不必在意我們,既然裴將軍不愿我們插手,我們不做就是了。”
轉身又和氣得臉紅的綠蕊囑咐,“不管公子待我們如何好,裴將軍現在是主子了...很久之前就是了,不可如此無禮。”
“我知道...”
裴宣把盔甲整整齊齊的擺在一旁,“無妨,無論何時何地,不管我的身份怎么變化,我永遠是伺候小公子的那個裴宣。”
他不在乎別人怎么想怎么看,不如說他反倒希望有人記得他都臉是張喬府、在喬景玉的院子里伺候他的身邊人,無論何時都希望能和喬白綁在一起。只是從別人嘴里和聽到喬白后面帶著他的名字,都能讓他激動萬分。
幾人似乎都沒有察覺到喬白的到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秋月還是忍不住問道,“裴宣公子是怎么喜歡上我們小公子的呢?”
裴宣回想著和他都點點滴滴,薄唇啟了又合,無數次都沒有說出聲來。
綠蕊有些著急了,她們小公子難道這么難以啟齒嗎?
“只要他站在那里。”
“什么?”
她們看見裴宣的眼神,是從未見過的溫柔,是在此之前裴宣的眼底是一層永遠也消散不去的冷漠。
“只要他站在我面前,我的目光就會被他吸引。不是喜歡,是愛。”
裴宣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這樣一番震撼人心的話,秋月不知道為什么一時間熱淚盈眶,她一手牽著身后的綠蕊,走到裴宣面前,抬頭看了這個比自己高了不知多少的男人,伸出手。
“我本是沒資格說這話的,但是...”女孩的眼底是藏不住的堅定,“裴宣公子就放心把小公子交給我們吧,我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裴宣一瞬間的詫異,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好。”
那只手太小,沒能全部握住,但很快又出現另一只更小的手。
喬白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掉出來,喃喃道,“我就這么讓你們不放心嗎...”
但他很快擦干了眼淚,等她們走了只剩裴宣一個人之后,清了清嗓子,“裴宣,我父親有禮物給你。”
“那些先等一下再說,”裴宣把這個明顯硬撐著、連聲音都帶了一些囔囔的小公子抱進懷里,“先讓我抱一會吧。”
“快撒開,我還沒同意呢。”
“那就得罪了。”
喬白被氣得不知道說什么了,這個嘴上道歉手上力度一點也不減的偽君子!勒得他肚子都疼!
“松一些,硌到肚子了,我又不會跑。”
“...抱歉,小公子。”
良久,這人也不見松手,喬白掰也掰不開這人的手臂。
好像長在自己身上一樣。
喬白眼神飄忽,“你不是要找我算賬嗎?”
裴宣還享受著和面前人的環抱,“我現在不想這么做了,我改變想法了。”
既然喬白不想告訴他,就等到對方能和自己坦白一切的時候。
喬白相信他,他也想要相信對方。
*
三日后。
裴宣和劉虎等人騎著馬矗立在城門口,身后是數不清的大軍。
“要是我當日再據理力爭一下就好了。”劉虎和阿鳶抱怨著。
那日他進宮和皇帝說派先鋒軍的時候,皇帝問他要派誰。劉虎覺得裴宣再怎么聰明也是第一次打仗,就想讓阿鳶去救急。
誰知道那群腐朽的老頭子怎么都不肯同意。
“你竟然讓一個黃毛丫頭去當先鋒官?你、你是何居心啊?”
“黃毛丫頭?你跟她打一架你就不這么說了!她能讓你求爺爺告奶奶。”
“這是陛下的大殿,你張口閉口如此粗鄙不堪!武人俗氣!”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劉虎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武人根本說不過。
他們對著宣和帝禮拜了又拜,“我等實在不能放心將陛下的江山社稷交給這樣一個女子。”
劉虎眉頭一皺,“那你們去打去啊!哦,讓她打仗不讓她當官,這是什么道理...”
“你!”
雖然這么說了,但最后皇帝還是沒能拗過那些老古板,只同意阿鳶跟著劉虎當個副將,地位還不如新來的裴宣。
“話是這么說,不過大家都知道阿鳶姑娘的實力,只是個形式罷了。”喬白和身邊的燕聞進解釋著。
說話間,劉虎已經騎著馬走到眾人面前,“諸位,告辭!”
所有人都在朝著城門的反方向走去,只有裴宣和他的馬絲毫未動,似乎是在等著什么一樣。
前面的劉虎已經開始催促了,裴宣當著眾人的面馭馬走到喬白面前,彎下腰,就這么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喬白緊張又害羞的踮起腳,抱住裴宣,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我等著你”,轉眼就松開手,拍了拍那匹馬。
那馬兒好像有靈性一般的隨了主人,低下頭蹭了蹭喬白的手。
在喬白沒看見的地方,裴宣和燕聞進交換了一個眼神。
“大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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