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的?澤兒何出此言?”
凌川眸色一凜,鋒利的眉宇驟然緊蹙,若真是這樣的話,這事就非同小可了。
今日聽竇婆婆一說,再結合岳母生前的種種事跡,確實讓凌川心中警鈴大響,深怕有他不知道的危險在覬覦他的小哥兒。
如今聽小哥兒這么一說,心就不由得驀地懸起,腦子那半點旖旎之思也立馬收了起來。
他凝眸思忖著,既沒說話,又沒催促小哥兒,只是無聲地摟了摟,將兩人間僅剩的縫隙貼合。
在昏暗的光線下,剛毅的臉龐顯得無比嚴肅,不怒而威。
哥,你摟太緊了。
夏墨又動了動身子,勉強挪了個比較舒適的位置后,才組織了下語言緩緩道:“我是將竇婆婆的話捋了遍,還有之前的種種存疑,才會做出這么駭人的猜測的。”
“嗯,萬事皆有可能,澤兒慢慢說,我聽著。”凌川并沒有覺得小哥兒異想天開。
世間險惡之事屢屢皆是,有為權背信棄義手足相殘的,更有為錢為美人而喪盡天良,無惡不作的……
這些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他冷眼看過的骯臟事遠遠比這些更甚,但是,若有人膽敢將算盤打到他的小哥兒身上,那就得先問過他準不準了。
凌川微微瞇起冷眼,鷹隼般的眼神冷冽如刀,里面席卷著滾滾風暴。
平淡如水卻又充滿溫馨的日常并不是久經沙場的人改變本質,就算他放下鋒芒的刀刃,收起吃人的眼神,他依舊是一頭無人可欺的雄獅。
發覺男人肌肉忽然有點緊繃,夏墨抬起頭,然而還沒來得及看清男人的兇樣,就被對方一把摁了回去。
哦豁,他知道了,這人肯定又是在腦補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夏墨勾唇無聲低笑,小手開始作亂,嘴上卻錚錚有詞:“放松點,我腰快被你勒斷了啊,還有我之所以會懷疑他,原因很多,當然也不一定真的是這樣。”
凌川沒說話,但夏墨感覺到他說完話后,對方的肌肉確實沒那么緊繃了,腰間的力道小了,于是繼續道:
“阿娘走前走后,他轉變的太快了,待我與待柳寶坤他們不同為其一;不知賣身契為其二,我的東西很少,所以東西也藏得不深,而他卻什么的沒有發現;其三,他居然不認識竇婆婆,這讓我想到了我們剛成婚那會兒……”
說著這夏墨頓了頓,反問凌川:“凌大哥,你不覺我當時與他這個親斷得太簡單了嗎?再怎么說斷親都是大事,哪怕再怎么口誅筆伐他,放在尋常人家也不一定會這么輕易同意的吧?”
愿意斷親,不就坐實他們一家對我的不公了嗎?雖然說當時有物證,若不是柳寶蓮心里有鬼,事情也不會這么順利,但現在仔細想來,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反正我就覺得,柳大志的反應要是像柳老太那樣死也不同意才對。”夏墨道。
“確實。”凌川沉沉的眸子瞅著小哥兒的發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說是吧,還有柳老太帶著李氏母子三人上門鬧事那次也是,柳大志他妥協得也太快了。”
“所以澤兒茅塞頓開,覺得他是假的?”
“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差不多吧,很多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說不定瞎貓撞上死耗子,說對了呢。”
夏墨努力回想柳大志在他面前作出的種種反應,就上門鬧這件事,柳大志當時看起來好像也挺怨恨他娘他們生事來著。
當時柳大志賠他家三兩,賠了柳勇家一兩,總共就四兩了,這筆錢擱在普通人家就相當一巨款,不掙個頭破血流才怪,更何況他家愛財如命。
轉念一下,既然柳大志能夠輕易拿出四兩,那是不是就說明了柳寶坤的束脩對柳家來說本就沒什么問題,那他最初聽到的可能也只是表象?
所以,當時看似是李氏開導柳大志,實則是表面木訥老實,沉默寡言的柳大志想將澤哥兒賣給王麻子,借機除了他,結果卻因凌川橫插一腳,而李氏見錢眼開,事情背道而馳……
“嘖!真是脫韁的野馬啊越想越亂,越想越不得了了。”將某人代為大反派的設定后,夏墨居然覺得這樣也是合理的,不禁笑著搖搖頭,變相地蹭了蹭男人的胸膛。
“嗯?”什么是大反派設定?
男人快被他拱出一身火來,卻依舊耐著性子不動聲色道,“澤兒方才說的不無道理,既已懷疑他,那接下來想怎么做?”
“當然是先將剩下的大禮送完啊,至于他身份有疑的事,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暗中調查就好。”
“還有,賣身契上那指印的指紋那么清晰,若能搞來柳大志的全部指紋,再對比一下就好辦很多,但這顯然不太可行,所以還是等大禮奉上后,他無暇這些時再看吧。”
說不定到那時候,他們都找到線索了也不一定,夏墨默默想著。
“看來澤兒早就想好了。”凌川低笑,放在小哥兒背后的手勾起一小撮青絲卷了下。
“嗯,我都想了一天了,卻一直糾結怎么和你說這事,憋死我了。不過凌大哥,這些只是我的想法,你有沒有什么高見啊?”
“澤兒想的很周全,我沒什么可提議的。”
“哦,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多事,很麻煩,你看,從咱們成親到現在,我的事情就沒斷過,我……”
“澤兒。”凌川沉聲打斷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他光潔的下巴,粗糙的指腹,摩挲時帶著粗糲的感覺,還有點癢。
他深邃似海的眼眸里,除了一線燭光外,全是他。
“嗯?”夏墨埋頭與對方胸前,只嗡嗡回了他一個氣音。
“休要胡思亂想,為夫可從不覺得你事多,更不覺得你的事是麻煩……澤兒這樣說,為夫心里痛。”
憂傷不成的夏墨被他逗得呵呵笑,沉重的心情拂之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想順著他的話說:“哪里痛了?我給你呼呼。”
“真的?吶……不可反悔。”凌川頭顱湊得更近,與他耳鬢廝磨。
“當然……嘶?!”夏墨拍了拍男人箍緊自己結實的臂膀,剛想掙扎起身,就被某人不輕不重的在他屁股上打了下,然后往里一壓,安全的距離沒了……
“干,干嘛?”夏墨聲抖,想往后縮。
這氛圍,顯然不對勁……
但都羊入虎口了,羊還想蹬腿跑,就得問對方愿不愿意了。
“澤兒,我這兒疼。”男人音尾微卷,答非所問,說時就抓住小哥兒暖和的小手,往被窩里探去。
當手觸碰到肅然起立的傲視群雄那一瞬間,夏墨這個人都服氣了。
我艸,這是什么新技能啊?居然!!!
“川哥你快撒手,我告訴你,這樣是不行的,咱們要講究可持續生態發展,地犁多了容易水土流失!”
夏墨就是朵嬌花,雖一臉緋色,但到底是坐過小馬車去見大世面的,所以偶爾間歇性浪出天際的他,此刻尚能強裝鎮定。
怎料,不知他這話戳中了男人那個笑穴,如沙礫碾碎的笑音就一聲接著一聲竄入他耳膜。
“澤兒多慮了,為夫只聽過耕不壞的地,和累壞的農夫……”
豁!面對忽然如此騷氣的凌某人,夏墨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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