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欲與她犟嘴,訕訕便應了聲,“知道了娘。”

  隨后叫上一臉不情愿的柳寶蓮,“寶蓮你先去洗手,吃塊紅豆糕再來廚房打下手。”

  柳寶蓮不敢看余氏,聞言“嗯”了聲立馬溜了,李氏也直徑朝廚房走去。

  余氏見狀忍不住低低罵了句賠錢貨。

  “阿奶,那我先回房溫書了。”柳寶坤望著余氏說道。

  “呵呵,去吧去吧,等飯菜好了,阿奶叫你。”余氏一聽到寶貝孫兒要去溫習書本,頓時笑得一臉歡心,那張老臉都快皺成菊花了。

  “好,謝謝奶。”柳寶坤笑笑便回房了。

  日頭西落,一天時間悄然無聲的流去,這時已是晚霞滿天,有一角天空上還漂浮著火燒云,顏色艷得很。

  夏墨在院里舀了盆水洗新衣服,晾好之后,抬眼看了那片天一眼,覺得它很像一個火紅的翅膀,腦中不由地想到了網站上的鳳凰圖片。

  嗯,別說,還真像。

  凌川從屋里走了出來,他剛將新買的被褥給小哥兒的床換上,而他自己則用睡舊的那床被褥。

  看了眼小哥兒剛掛好的衣服,又望了眼天邊,凌川說道:“過段時間就是雨季了,明天我得上山一趟,估計逗留兩三天左右。”

  “這么久?住哪?”夏墨好奇道,說時看著滿天的云霞。

  都說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就這天色不應該是好天氣嗎?不過凌川說得也不無道理,夏季的天經常變臉。

  凌川道:“山上有住處,你在家里沒事不要出門,他們若來找你麻煩,不必理會。”

  “嗯。”夏墨點點頭,他又不傻,不過這人居然一口氣那么多字眼,真是難得啊。

  見小哥兒沒有意見,也沒有其他反應,凌川的心里忽地有點不舒服,很輕微,卻又挑不出源頭。

  他默默望了夏墨幾秒,然后悶頭轉身把堆在院里的木柴搬到屋檐下。

  不知為何,瞧凌川這模樣,夏墨居然覺得好像看到了垂頭喪氣拖著尾巴的大狗狗,而他,就是欺負狗狗的惡毒主人……

  唔……夏墨眨巴眨巴眼,斯巴達了,我怎么會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

  夏墨又看了凌川兩眼,甩甩腦袋,就像是將腦中怪異的想法甩出去一樣,然后他也走了過去,幫忙搬木柴。

  直到夜里,夏墨才發現凌川居然把新被褥給他了,他詫異地看著凌川冷峻的側臉,又望向自己之前用的那套被褥,這人對他真的很用心。

  夏墨第一次懷疑,凌川是不是對他有意思,雖然凌川也曾說過他是他夫郎之樣的話,可他更記得對方說過,他買下他,是因為他像他故友……

  唉,有點煩躁。

  夏墨默默收回目光,在床上躺下。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事實如此,他竟覺得這一床躺起來軟軟的,床板都沒那么硌背了。

  夏墨望著帳頂,覺得自己很矛盾,其實他知道自己有點依賴凌川,算是雛鳥情結吧,誰讓凌川是他來得這陌生的世界后第一個伸出援手的人呢。

  哪怕他想替澤哥兒報仇,想繼續活著,可孤獨異旅,心底到底是有種荒蕪感,就像沒有歸屬一樣。

  凌川對他不錯,他想抓住他,卻又不想抓住他。

  夏墨承認,他對凌川是有好感,只是他一直跟自己打哈哈,不太敢踏出第一步罷了,畢竟……

  唉,思來想去,又回歸原點。

  夏墨眼睛一閉,索性將眼里洋溢著的煩躁掩藏。

  凌川見他翻來覆去,又漸漸沒了動靜,以為他睡著了,便起身將蠟燭熄滅。

  漆黑的夜里,夏墨又張開澄澈清明的眸子,然后側過頭,透過蚊帳看向凌川那邊。

  翌日,凌川背上弓箭早早出門了。

  這一天夏墨也起得很早,他頂著黑眼圈給凌川準備了可以存放兩三天的食物。

  “凌大哥,這些你帶上,山中野獸兇猛,萬事小心些。”夏墨將東西塞進裝了弓箭的背簍里,叮囑道。

  凌川拿起背簍,低頭俯視著一臉困沒睡好的小哥兒,沉聲道:“嗯,回去再睡會兒,等我回來。”

  “好。”夏墨無疑有他地點點頭。

  凌川定定看了他幾秒,才轉身離去。

  在灰蒙蒙的天光里,他漆黑又深邃的眼神夏墨看得不是非常真切。

  送走了凌川,夏墨將大門鎖上,然后困倦地打了個哈欠,便又窩回被窩,乖乖補個覺。

  凌川進山的第一天,因為柳大志在家,他說了不許他們再去找夏墨,余氏也不好打自己兒子的臉,便忍下了。

  只是她在心里卻暗戳戳地想,等大志他出去了,她再去找那小賤人算賬也不遲,到時候,她非要他向她的寶貝孫兒賠禮道歉不可。

  因此,無人打攪的夏墨見沒什么事,便拿了個竹簍子,扛上鋤頭跑去后山挖竹筍。

  這一趟他也不敢挖太多,因為凌川說雨季快來了,這樣的話對曬筍干還是有很大影響的,所以他就先做少一點。

  他不知道是,因為柳大志在家的緣故,余氏硬生生忍了兩天沒來找他麻煩。

  余氏好不容易等到第三天,柳大志前腳一走,就立馬坐不住了,她先讓柳寶蓮去凌家看看凌川在不在家,這也是李氏的意思,畢竟凌川在的話,事情不好掌控。

  而柳寶坤本來只請了四天假,他回來就是為了報夏墨當街辱罵他的仇,本以為只有向阿爹阿娘他們告狀即可,哪知他真的賣人了,還敢斷親……

  柳寶蓮對上三雙不容抗拒的眼神,只能認命地跑去凌川家附近,偷偷摸摸地窺探情況。

  她蹲在墻角,偶爾被一兩個過路人奇怪地看了她幾眼,卻也沒說什么。

  其實村里沒什么秘密,要想知道凌川在不在家其實也不難。

  柳寶蓮等了好一會兒,看著大門緊閉的凌家,決定找人問問,只是她還沒轉過身,凌家大門就忽地開了,隨即一抹昳麗的身影出現在那里。

  柳寶蓮倏然瞪大眼睛。

  竟是澤哥兒,不,是不一樣的澤哥兒!

  他穿著一身靚麗的衣服,不到半月的時間兩頰就已長回了肉,明眸皓齒的,簡直就像某富貴人家養出的哥兒似的。

  這是這么多天以來,柳寶蓮第一次瞧見夏墨。

  果然,別人說的都是真的,沒想到凌川看起來那么兇殘的一個人,居然對澤哥兒那么好。

  柳寶蓮目光灼灼地盯著夏墨看,心中滿是羨慕和嫉妒,她都沒穿過那么好的布料,倒是這小賤人先穿上了,憑什么?

  夏墨自然也瞧見了柳寶蓮,俗話說得好,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夏墨眸光一凝,柳寶蓮來這做什么?想著,他的右眼皮忽地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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