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軍滅,一場大捷,這本來是天大的喜事。
然而,可汗金帳內的氣氛,卻是出奇的凝重!
蠻族首領們對秦昊怒目而視,不滿的情緒在極速醞釀。
原因無他。
唯利益爾!
若是沒有利益瓜葛,這些蠻族首領自然對秦昊尊崇有加,甚至愿意跪下叩首,尊稱他為天可汗。
可是,在利益面前。
蠻族首領的本性就暴露了出來,錙銖必較,寸步不讓。
華真見到雙方劍拔弩張,神色慌亂,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按理來說。
華真是秦昊的皇妃,應該向著他說話才對。
可是,她現在也是漠北的可汗,當以蠻族的利益為重。
一邊是丈夫,一邊是親族。
華真陷入兩難境地,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時候,鐵黎可汗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忙站出來打著圓場:“皇上,還有各部首領,你們都冷靜一些,聽我一言!”
“船票錢,理應要付。”
“一百兩銀子,也確實太貴!”
“價錢咱們可以慢慢商量。”
“其實遷徙大洋洲,蠻族面臨最大的問題,不是這船票,而是糧食問題...”
華真如夢初醒,忙贊同道:“父親說的對!船票的價格,咱們慢慢商量就是,可糧食問題,如何解決?”
此言一出,首領們的臉色,也都緩和下來。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鐵黎可汗一招連消帶打,將話題轉移到糧食上,確實稱得上絕妙。
漠北蠻族舉族遷徙,除了大夏提供的大規模船隊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糧食。
沒有足夠的糧食,如何遷徙?
想要糧食,當然要花銀子買。
如果漠北的銀子,全都給大夏,全都買成船票,結果沒錢買糧食,一路上都要餓肚子,那還遷徙個屁!
秦昊笑道:“解決糧食問題,又有何難?來人,將罐頭拿過來,讓諸位首領嘗嘗!”
一聲令下,便有奴仆魚貫而入,將一個個四四方方的金屬小盒子,放在首領么面前。
首領們嘖嘖稱奇,疑惑道:“這是什么東西?”
華真笑道:“這是皇上剛剛發明不久的罐頭!孤只吃過一次,那滋味便永生難忘!”
“你們嘗嘗,可好吃了!”
說實話,罐頭的滋味,跟大夏的食物相比,沒有什么可比性。
可是,跟漠北的食物相比,卻是難得一見的美味珍饈。
畢竟漠北沒有什么像樣的食物,無非是奶酪、奶茶、肉干之類。
而且,這個時代的羔羊沒有經過選育,羊膻味極重,又腥又騷,難以下咽。
這也是為什么,孜然這種香料,在草原上能賣出相當于黃金的天價。
首領們將信將疑,將罐頭打開,發現里面是大塊的肉。
他們嘗了一口,頓時眼神發亮,驚嘆道:“太好吃了!”
“這是牛肉嗎?”
“滋味不錯!”
“感覺是剛剛宰殺的小牛犢,肉質軟嫩...”
這些蠻族首領,從小錦衣玉食,都是吃肉的高手。
他們立刻品嘗出來,這牛肉應該是剛剛宰殺不久,才會有如此好的口感。
秦昊卻笑著搖頭:“不!這牛肉罐頭,從宰殺到制作出來,至少已經兩個月時間。”
“什么?”
“兩個月?”
“這怎么可能?兩個月的肉,不是已經腐敗變質,怎么會如此的新鮮?”
首領們全都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
華真笑著解釋道:“這就是罐頭的妙用了!這種鐵皮罐頭,看似其貌不揚,實則可以大大延遲食物的腐壞。”
“別說是這牛肉。”
“就算是水果,也能保存一兩個月。”
“孤就曾經吃過荔枝罐頭,那滋味跟新鮮荔枝,都相差無幾。”
首領們徹底激動了,感嘆道:“天下,真有這等神物?”
“皇上,真乃神人也!”
“若是這罐頭,真能把肉保存數月之久,不會腐壞,只要罐頭充足,就算坐船幾個月,遷徙到大洋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遷徙大洋洲,首領們最擔心的,除了倭寇沿途襲擊之外,就是食物和淡水問題。
如今出云陸沉,倭寇滅絕,遷徙路途中最大的隱患已經解決。
淡水問題,也不是什么難題。
畢竟。
從海參崴到大洋洲,沿途又不是不毛之地,而是有著大量的港口城市,可以隨時進行補給。
唯有食物,確實是一個難題。
可是。
秦昊發明的罐頭,卻讓這個難題迎刃而解。
蠻族遷徙,若是一路上有吃有喝,也不用擔心倭寇海盜沿途打劫,不過是坐一個月船而已,這又有什么難的?
但是,首領們的臉色,很快變得凝重起來。
很顯然。
秦昊提前發明了罐頭,解決了食物難題,顯然是有備而來,鐵了心要讓蠻族出血,收這一人一百兩銀子的船票錢。
不是首領們吝嗇,不愿意付這船票錢。
實在是一人一百兩銀子,實在是太多了,就算他們砸鍋賣鐵,也支付不起。
秦昊看出他們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你們不需要擔心!若是拿不出真金白銀,也可以拿其他東西抵債!”
首領們一怔:“抵債?至尊可汗您的意思,莫非...”
秦昊笑道:“自然是用你們放牧的牛羊駿馬,來抵這船票錢。”
此言一出,首領們頓時一片騷動。
蠻族最大的財富,其實不是金銀,而是他們放牧的牛羊駿馬。
說實話。
蠻族對這些牛羊駿馬,感情極深,不愿舍棄。
問題是。
他們要遷徙到大洋洲,人能上船,這些牲畜也能上船嗎?
若是讓牲畜上船,就算大夏的船能裝得下這么多牲畜,大海上可沒有草料。
過不了幾天,這些牲畜就要活活餓死。
至多,蠻族帶上幾百頭種牛種羊,至于其他的牲畜,根本帶不上船,只能白白舍棄。
當然。
按照皇上的說法,一部分牲畜可以宰殺,制作成肉干和罐頭,作為沿途的食物。
剩下的大部分牲畜,就可以賣給大夏,抵扣船票錢。
如此一來。
大夏和漠北雙方,皆得到了好處,實在是一箭雙雕的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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