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黎可汗虎目迸發銳利光芒,凝視郭子玉:“大夏使者,你有什么可說的?”
郭子玉低頭:“我無話可說。”
雖然郭子玉不想承認。
可是,沈嚴等人確實是大夏將士,鎮國公蘇起身旁的親兵。
他們主動承認,是自己屠殺了蠻族營地。
確實鐵證如山!
郭子玉根本沒有回旋的余地,只能認栽。
“哼!”
“不過如此。”
鐵黎可汗冷哼一聲,面露失望之色。
他這句不過如此,不僅是貶低郭子玉。
這位高權重的錦衣衛統領,在林無敵面前,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他更是貶低大夏皇帝秦昊!
秦昊號稱算無遺策,智慧滔天,卻選了郭子玉這無能之輩來充當大夏使者。
若是蠻族和大夏開戰。
只怪秦昊身為皇帝,沒有識人之明。
蠻族眾人見到郭子玉認罪,立刻吵嚷起來:
“兇手果然是大夏人!”
“大夏人果然陰險狡詐,明明是兇手,居然賊喊捉賊,還派調查團來,裝模作樣!”
“殺了他們!”
“殺了大夏人,為慘死的族人報仇!”
林無敵望著郭子玉,冷冷一笑:“今日,老夫就先取汝頭,為無生魔宗報仇!”
身處絕境,郭子玉深吸一口氣,仰起頭望向鐵黎可汗:“皇上有一物,讓卑職轉交可汗!”
鐵黎可汗冷笑:“什么東西?難道還能逆轉乾坤?”
郭子玉不卑不亢:“可汗一看便知。”
鐵黎可汗頷首道:“呈上來吧!”
郭子玉從懷里取出一枚錦盒,來到鐵黎可汗面前,雙手呈上。
鐵黎可汗一臉不屑,望著錦盒。
他料想錦盒之內,無非是明珠玉器之類,價值連城的寶物。
他冷笑開口:“你家皇帝未免也太天真了!不會以為,就憑金銀俗物,就能收買我吧?”
“除非是你們大夏的傳國玉璽!”
“否則,我看都懶得看一眼!”
蠻族眾人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烏彤、林無敵等匈奴人的眼中,充滿了嘲弄之意。
郭子玉低聲道:“還請可汗看過錦盒里的東西之后,再做結論。”
鐵黎可汗將錦盒打開,看到里面是一枚其貌不揚的銀質腳環。
嗡!
他的腦海一陣轟鳴,宛如五雷轟頂!
“這是...”
鐵黎可汗的虎眸之中,迸發出熱淚。
他一眼就認出來。
這是女兒華真八歲時,自己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腳環的內側,鐵黎可汗親手用蠻族文字,刻上華真的名字,絕對無法假冒!
八年!
自從女兒失蹤之后。
鐵黎可汗尋找了整整八年。
萬里漠北草原,遍布了鐵黎可汗的足跡。
失孤之痛。
只有身為人父,才能體會!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失望。
直至絕望!
鐵黎可汗雖然不想承認。
但是,八年時間都找不到華真的下落。
她很可能已不在人世!
然而,鐵黎可汗做夢也沒有想到。
大夏皇帝送來的禮物,居然是女兒身上的物品。
難道...
女兒沒有死?
而是在大夏?
噌!
這位素來冷靜的草原雄獅,猛然從座位上跳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跳,神情無比激動,顫聲道:“這東西,是哪里來的?”
郭子玉雖然知道真相,皇上剛剛迎娶的華真公主,并非匈奴公主,而是鐵黎可汗的女兒。
這枚銀質腳環,正是華真公主的貼身之物。
但是,皇上再三囑咐,除了鐵黎可汗之外,絕不能向他人泄露這個秘密。
金帳之中,人數極多,魚龍混雜。
不僅有蠻族的武將大臣,還有匈奴的使者。
郭子玉更不可能說出這個秘密。
他眉頭微微一皺,從懷里取出書信,呈給鐵黎可汗:“此乃皇上的親筆信,信中自有解釋,請可汗過目。”
皇上顯然是料到這種情況,才會特意準備一封書信。
鐵黎可汗接過書信,眸光投射其上,忽而喜悅,忽而震驚,到了最后,他的神情陰晴不定,陷入了沉思。
許久之后。
鐵黎可汗終于長吁一口氣,將秦昊的書信鄭重收起,緩緩站起身,將銀質腳環高高舉起:“你們可知道,大夏皇帝送給我的禮物,是什么?”
眾人凝視著鐵黎可汗手中之物,都是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那似乎是一枚銀質腳環,雖然是純銀打造,散發著光澤,卻絕不是什么名貴之物。
哪怕在草原上,也絕對不會超過五兩銀子。
若是在大夏和匈奴王庭,隨便一個銀器鋪子,二兩紋銀,就能買上一枚一模一樣的腳環。
大夏皇帝為什么會送如此寒酸的禮物給漠北可汗?
在場眾人都是一臉狐疑。
林無敵的眉頭緊皺,他猜到秦昊會有反制手段。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
秦昊的反制手段,是一枚銀質腳環...
鐵黎可汗的眼眶之中,熱淚奔涌,沿著臉頰流下:“這是我送給女兒的生日禮物!是華真的貼身物品!”
“華真,還活著!”
“她就在大夏!”
轟!
此言一出,全場炸鍋。
特別是蠻族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連大祭司博術都失去了冷靜,激動道:“可汗,你說的是真的嗎?”
“華真侄女,真的還活著?”
“那真的是華真身上的物品嗎?”
大將軍鐵華,則是眉頭緊皺,臉色有些陰沉。
鐵黎可汗重重點頭,道:“這確實是華真的隨身物品,我絕不會認錯!”
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后,金帳內再次寂靜下來。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浮現出一個疑惑。
大夏皇帝命郭子玉,將這枚銀質腳環送給可汗,他這是什么意思?
威脅可汗?
說你女兒在我手中?
讓蠻族不要輕舉妄動?
還是向可汗示好。
答案,就藏在那封書信之中,只有鐵黎可汗一人知道。
鐵黎可汗沒有賣關子,直接揭開謎底,道:“大夏天子是示好!”
“他在信里說。”
“當年,是匈奴人屠殺了營地,擄走了華真。”
“后來,他從匈奴人手中,將華真救出虎穴。”
“如果蠻族跟大夏結盟,他可以將華真安然送回漠北!”
林無敵的臉色,化為一片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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