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謙淡淡掃了兒子一眼,沒有為難他,語氣溫和,“洗完澡,早點睡。”
離開兒童房后,他徑直朝書房走去。
管家見狀,忙不迭跟過去,著急的問道,“少爺,現在已經八點了,您還不去機場嗎?”
墨時謙面無表情的轉過身來,“從機場到這里的距離,并不遠,母親一個人能回來。”
“這不妥吧。”管家皺眉,“夫人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了這么多年,這次好不容易決定回來,您于情于理都得親自去接。”
管家滔滔不絕。
墨時謙對待家中下人,向來還算溫厚。
可今晚,管家不過多說了幾句,墨時謙便有些不耐,渾身被寒氣裹挾,“管家是在指責我不孝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管家立即低下頭。
墨時謙收回鋒芒畢露的眼神,抬步走進書房內,“我要看書,任何人不得打擾!”
管家走到樓下,張嬸問道,“怎么樣了?少爺還是不愿意去嗎?”
“我不過婉轉的提了幾句,少爺看人的眼神就跟什么似的,嚇得我不敢再往下說了。”
張嬸嘆氣,“自從十年前,老爺去世后,他們母子之間的關系,就變得好奇怪。說不上來的奇怪!”
*
喬戀在醫院待到八點。
看著叢容為月月忙上忙下的樣子,心情復雜極了。
這么多年過來,如果不是叢容在身邊幫助自己,她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兩個孩子,根本堅持不下來。
“你怎么還不走?”叢容洗完澡出來,見喬戀還坐在病床邊,像個老媽子似的嘮叨。
“月月已經睡了,你趕緊走吧,你說你,上班就好好上班,別一天到晚請假缺勤,要不然,月月做手術的錢,上哪找?”
“叢容,謝謝你。”喬戀突然聲音梗塞。
“傻瓜,我們倆什么交情?用得著說這種客套話!趕緊走吧,年年還在家里等著你呢,你不能為了月月,就害得年年變成留守兒童吧。”
喬戀噗嗤笑出聲,“那我走了,有什么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
“呸呸呸。”叢容黑臉,“會不會說話?月月現在好的很,怎么可能會有情況。”
生病的其實最忌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喬戀被叢容訓了幾句,灰溜溜的拿包走人。
從病房出來,在走廊上遇到正好下班的厲慎行。
厲慎行脫掉白大褂,一套休閑打扮,褪去平日上班時的古板,給人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
“喬小姐,回去了?”厲慎行率先跟喬戀打招呼。
喬戀因他和墨時謙是好友這層關系,對厲慎行多多少少有些防備,露出一道標準笑容,“是啊,厲醫生也要回去?”
厲慎行笑瞇瞇的打量著喬戀,像一只狡猾的狐貍。
女人穿著淡藍色過膝長裙,銀色一字帶高跟涼鞋襯得腳踝格外纖細,黑茶色微卷長發傾瀉在肩頭。
和醫院里那些日夜陪護的媽媽們比起來,喬戀看起來仙氣而又精致。
難怪,明知她有個重病的女兒,墨時謙仍然為之神魂顛倒,確實是有些本錢......
“厲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