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整個客棧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風吹木窗,發出令人生寒的“咯吱”聲。
商柔披著長發坐在蘇昀的腿上,纖細的手指搭在他的肩上,客房內安靜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蘇昀攬著商柔的腰,靜靜等著魚上鉤。
趙玉玄蹲在房梁上,楊子墨坐在一旁,緊緊拽著他的衣角。
商柔的唇輕輕貼在蘇昀的耳邊,盡量壓低聲音道:“他若不出來,你今天不是白忙活了嗎。”
蘇昀抿著唇,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當然,懷里的小公主除外,她永遠是他的變數。
外面傳來陣陣的腳步聲,好像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黑影從門口一閃而過。
楊子墨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伸手去拉趙玉玄,結果,撲了個空,他手里捏著的衣角也變成了黑布。
他想叫蘇昀,卻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他手撐著房梁,身體一躍而下:“夢兒...”
趙玉玄愣了一下,老狐貍讓他們在房梁上等著,楊子墨怎么突然翻身下去了。
商柔聽到聲響后,緊緊抱著蘇昀的脖頸。
“夢兒,是我啊,我是子墨...”楊子墨伸出手在黑暗中亂揮著。
蘇昀拿起一旁的冷水壺,順著自己的頭頂倒了下去,他竟然也會出現幻覺,但他與楊子墨不同,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因為他心里清楚,姐姐已經死了,不可能向他求救。
“你干什么啊。”商柔被淋的一哆嗦。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多,蘇昀單手抱著商柔站了起來。
楊子墨的表情變了,此時他滿眼的怨恨,佩劍出鞘,寒光閃過,蘇昀抱著商柔側身躲過。
“為什么,你要殺了夢兒,她明明可活,可你卻連一條生路都不肯給她。”楊子墨握著長劍,沖著蘇昀沖了過去。
商柔只能緊緊抱著蘇昀:“他突然發的什么瘋啊,夢兒又是誰...”
“姐姐,你下來,陪我玩好不好。”就在這時,商柔的腳踝好像被什么東西握住了,她低下頭去看,可惜她什么都看不見。
蘇昀一腳踢過去,卻撲了個空。
“為什么,我把你當長輩,當師長,你卻要搶走我的公主。”趙玉玄握著劍,對準蘇昀的心口窩刺了下去。
蘇昀的身形很快,快速向一側躲了過去。
商柔突然感覺身后冷冰冰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碰她,可是有蘇昀在,又有誰能越過他,碰到她的背。
“你以為,你在誰的懷里。”一聲清冷的聲音傳到商柔耳邊。
商柔如墜冰窟,不可能,蘇昀是絕對不會放開她的,那聲音是從哪來的,身后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蘇昀察覺到懷里的人,有些不對,但是趙玉玄和楊子墨纏著他,讓他無暇分神。
畢竟一個是領軍打仗的將軍,一個是游歷查案的大理寺少卿,兩個人聯起手來,也不是鬧著玩的。
商柔渾身發抖,一直有個清冷的聲音在她耳邊,與她說著話。
蘇昀手握軟劍,聲音沉而有力:“公主,都是假的,臣在。”
商柔照著自己的手背,狠狠咬了下去,疼的她眼淚差點出來,但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蘇昀閃到桌子旁,拎起茶壺對著趙玉玄扔了過去。
趙玉玄持劍去當,水瞬間濺的到處都是,剎那間,他清醒了不少,他提著劍,愣在了原地。
楊子墨還要上前,被趙玉玄攔了下來。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小,商柔忍著手背上的疼痛道:“還不去追,一會人跑了。”
蘇昀搖了搖頭,聲音很是冷淡:“還不出來嗎...”
商柔嚇了一跳。
“為什么,你沒有中迷藥。”一個稚嫩的嗓音從床底發出,他慢慢從里面爬了出來。
趙玉玄將茶杯里,為數不多的水,全倒在了楊子墨的臉上,嗆得后者差點沒上來氣。
蘇昀抱著商柔坐在了椅子上:“你之所以敢出來,是因為,你認為,外面的人會來救你,對嗎?”
小乞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他個子很矮,也就,四五歲左右,比床沿高不了多少。
“爹爹。”小乞丐叫了一聲后,伸出手。
結果,等待他的是一片寂靜,什么都沒有,他不敢置信地再次伸出手,還是什么都沒有。
商柔靠在蘇昀的懷里,怪不得老家伙要弄那么多紙人,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紙人的作用,不是用來嚇唬人,而是打亂小乞丐他們布下的道具...
他們是用有彈力的線,來控制一些道具,比如紙人,木偶,人皮之類的,但在關鍵點上,放上紙人,線就動彈不得。
商柔今天看到蘇昀擺弄的時候,就猜出了大概,畢竟他放東西的地方,都在拐點...
趙玉玄走過去將劍架在小乞丐的脖子上:“你是怎么知道,我們一定會去詢問乞丐。”
“趙玉玄,你就沒發現嗎,自從我們來以后,在街上就很少能見到乞丐,因為,這里離京城很近,大多數乞丐都去了京城。”商柔嘆了口氣。
他們出了客棧后,走走停停,幾乎沒遇到什么乞丐,就在要放棄的時候,路過巷子,發現里面傳來陣陣的臭氣,湊近一看,正好有個小乞丐和一位已經過世的老太太。
孩子還那么小,主觀印象里就是,他定不會說謊。
而在破廟等著他們的,估計就是這個小乞丐的爹爹了,至于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那就不得而知了。
“出門在外,錢不外露。”蘇昀說著低頭看向懷里的商柔:“你可還記得,進來之前,你給店小二一張銀票。”
商柔當時覺得這家店有古怪,于是拿出一張銀票向店小二打探店里的情況。
“一個木偶戲的戲班子,不唱戲了,干殺人越貨的行當,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蘇昀厲聲呵斥。
小乞丐嚇得瑟瑟發抖,他的眼睛一直在看向門外,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沒人來救他。
“別等了,楊子墨,你去把人帶進來。”蘇昀淡淡道。
紙人里,帶著藥,只要一拽線,紙人就會破,里面的藥就會在客棧內,彌漫開來。
商柔摟著蘇昀的脖頸:“可是,那些殺手怎么回事。”
“不是同一伙人。”蘇昀之前也想不通,既然要裝神弄鬼,為什么還要弄一群殺手,打草驚蛇。
趙玉玄的劍在小乞丐的脖子上輕輕劃了一道血口:“說,為什么要殺了店小二和掌柜的。”
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從頭到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云里霧里的。
“我猜,掌柜的因為客棧失火,認為撿了個便宜,結果翻修后,沒有客人,正巧,這伙人演完戲到這,從店小二口中得知,這里失過火后,一拍即合。”商柔說完,還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贊同自己這一說法。
蘇昀的指腹輕輕在商柔的臉蛋上摩擦了兩下:“錯了,這火,就是他們放的,掌柜的和店小二,本來就是他們的人。”
“那他們為什么還編造出一個什么縣令來。”商柔開始想不通,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了。
蘇昀摸了摸商柔的頭:“等一會,人來了,你就知道了。”
可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楊子墨的喊聲,蘇昀抱著商柔快步走了出去。
“死了。”楊子墨站在樓梯上,看著蘇昀:“兩具尸體,還熱乎的。”
就在這時,趙玉玄拎著全是血的劍,從客房內走了出來,就在剛剛楊子墨大喊的時候,小乞丐突然撞在了他的劍刃上,瞬間鮮血四濺。
商柔看向蘇昀:“這回好了,死無對證。”
蘇昀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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