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頭靜靜的吊在上方,牢牢的盯著一堆被挖出來的黃土。
中間的遠紅外線偶爾閃爍一下,證明它在持續不間斷的工作。
下方挖出來的新鮮黃土也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不止顏色和周圍的土壤有著明顯的差別,還十分濕潤,像是剛下過一場大雨,浸泡后的黃泥。
可海城已經有10來天沒下過雨了,整日太陽暴曬,周圍的土地都已經干到開裂。
唯獨基坑這塊,一直濕漉漉。
江風盯著這個滿是黃泥的大坑,目光一寸寸往下探,耳朵也跟著豎起來,隨時探聽周圍的動靜。
透視下,泥土像是洋蔥,被他一層層的剝開,看清里面的結構。
不過這并不是江風的目的,而是想看清楚底下的東西。
既然這一層看不到,就繼續往下一層。
隨著視線層層遞進,江風逐漸發現底下的土慢慢變色,一點點從淡到深。
越是往下越黃,土質也隨之更細,正是堆在基坑旁邊被翻出來的那些黃泥。
江風記得之前在工地干的時候,也遇上過打出出水口的情況。
不過地下水資源豐富的地方,一般都會有沙石,而不全是泥土。
根據這一狀況,他懷疑這底下并不是單純的水源,可能在很早之前是一處河流。
滄海桑田,不知歷經了多少年的變化,河流干涸,被土壤所覆蓋,才會形成河床在地底下的結構。
讓江風感到納悶的是,不知看了多久,他的眼睛都有些累了,仍然沒有看見龍的蹤影。
難道是跑了?
在這之前,江風完全沒有見過真的龍,更別說和龍有正面的接觸了。
對于它的特征和生活習慣僅僅停留在一些書本和民俗中。
傳聞龍喜水,大部分民間傳聞見過真龍的例子,都是在大雨傾盆或者發大水的時候。
上次江風在山洞里見到巨蚺,也是同樣半截身子都浸泡在水池里。
雖然巨蚺比不上龍,但也有化龍的心思,不過沒成功而已。
哪怕囚禁在山洞之中,它的權力一點不少。
可以統治附近所有深山,讓那些動物都為它所用,各種手段掠奪來的金銀珠寶數不勝數。
還未化龍的巨蚺且可以能耐到這個地步,足以說明龍的力量絕對是想象不到的強大。
江風沒有對它的安全擔心,只對它的行蹤產生了好奇。
如果真和自己想的一樣,底下有一條被掩埋的暗河,是不是它已經游走了?
很快,江風又推翻了這個想法。
因為龍游走了,底下沒有東西妨礙施工,進程應該加快才對,為什么仍然停滯不前,還必須要把小但找回來?
所以江風懷疑,龍沒走,可能只是在更深的地方,不過自己看不見而已。
畢竟很多生物并不在一個維度,比起龍,他就顯得平凡多了。
面對比自身高維度的生物,看不見也正常。
為了證明自己的推測,江風環顧四周一圈,從地上撿起一枚巴掌大的石頭,抬手把石頭扔了過去。
不過他并沒有把石頭扔向基坑,而是先拋向天空,再任由其自由落體。
石頭“咻”的一下飛出去,在基坑上方成垂直落地,咣的一下掉進了坑里。
周圍瞬間泥水四濺,最高的都濺到了攝像頭上,渾濁的泥水擋住了鏡頭。
聲音不算很大,不過也不小,若是周圍有人,肯定能聽到。
江風看見濺起泥水的中心位置,蕩漾開一層波瀾,持續了好一會才停止。
剛一停止,一塊石頭又飛了過去。
還是與剛才同樣的角度,自半空中落下,濺出一大灘泥水。
這次底下的波瀾時間更長,水面層層蕩開,像是釣魚時,魚兒咬住了鉤子。
江風屏息凝神,耐心的等待停止晃動。
第3次扔出石頭的時候,他的身體呈匍匐狀趴在地上,連呼吸都暫停了,生怕被發現。
在這接二連三的動作下,基坑之下果然有了反應。
聚集一大灘水的中心位置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往外涌,“咕嚕嚕”的奇怪聲音,慢慢從地下傳了出來。
聽到略帶熟悉的聲音,江風激動不已。
小但說過,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底下有蛟或者蛇。
時間1分1秒的過去,地下的聲音越來越大,江風感到地面似乎在搖晃,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他的目光牢牢盯住坑底。
渾濁的泥水爭相恐后的往外涌,很快就填滿大半個坑。
這時,讓江風高興得不知所措的畫面出現了。
只見在泥水坑中,一截金色閃閃發光的東西露了出來。
不同于黃金和任何金屬,它的表面有一層難以形容的光澤。
像緞面一樣絲滑,又猶如鎧甲一般鋒芒盡顯,稍微一動,月色下便閃耀出無可比擬的光彩。
此刻江風很想掏出手機給它拍張照,不過還是忍住了。
用眼睛和大腦記錄下令人震撼的畫面,激動的呼吸都不太平穩了。
龍尾擺動了三下,每一次的頻率都在80左右,和人的心臟跳動頻率出奇的一致。
江風一動不動,生怕錯過了任何細節。
從污水中出來的龍尾像是自帶保護膜,出淤泥而不染,自動洗滌了所有的污穢。
正當他以為龍會現出整個真身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
“監控出問題了,趕緊叫人過去看看!”
“大晚上的能出什么問題?別是被蝙蝠之類的東西給咬了吧…你別急,我這就叫幾個人過去……”
黑夜寂靜的工地,幾名工人一邊穿衣服打著哈欠,一邊匆匆跑了過來。
江風立刻掏出一張隱身的符箓,罩在身上,讓他們看不見自己。
三四個工人過來的同時,龍尾似乎也感應到了外界的動靜,瞬間消失在基坑的泥水中,不見了蹤影。
江風的目光順著它往下移,到了不知道多深的地方,一下就看不清楚了。
看來它不僅僅是在地下這么簡單,深度恐怕早已超過了人類可以探尋的范圍。
“原來攝像頭是被水給濺了,待會取下來擦干就好了,多大點事啊,弄得火急火燎……”
發現攝像頭的鏡頭上全是泥水,工人習慣性的從口袋里拿出手帕,把升降桿降了一些下來,在鏡頭上用力插了幾下。
一旁的工人伸長了脖子往下看,語氣不耐煩道:“怎么回事?又跑出來這么多水,再這樣下去,這樁什么時候才能打好!”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沒下雨,三天兩頭弄些水出來,盡給俺們添麻煩……”
工人看見好不容易挖出來的基坑基本被水給淹了,罵罵咧咧的踢了一腳土進去。
照這樣的進度,他們的工作永遠無法完成,不能推進進度,上面就結不到工程款,他們自然拿不到工錢。
瞌睡一下被鬧醒了,不知誰遞了根煙,他們索性圍著基坑抽起了煙,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你們說這也是件怪事哈~什么工程院設計院都跑了不知道幾趟了,這事就是辦不成,要我說,干脆換個地方得了!”
“哥,那你可想的太簡單了,這不是說換就能換的,我聽上頭說的,光是這個規劃就做了5年,前前后后不知道投入了多少資金進去,換個地方又得花不少功夫,主要燒錢燒不起,上面也不會同意這么瞎霍霍。”
“哎,你們聽說過那事不?有個打零工的你們見過沒?最近工頭他們都在找他。”
聽到有人說起打零工的,江風立刻想到他說的應該是小但。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就有人接話道:“是那個在天橋底下擺攤賣舊書的不?上回拉肚子,我在他那兒買了兩本書。”
“是是是,就是他,我還和他睡過上下床呢~那小子可不是一般人,上次樁能打進去一半,就是聽他說的辦法,不過最后又跑出來了,這不,上頭還想叫他來……”
“我知道,啥辦法不辦法的,我在旁邊聽的一清二楚,他說得雨天施工,其他就沒啥了,我看他就是書看多了,神神叨叨,真那么能耐怎么不出來幫忙?”
話是這么說,不過提到小但時,三人還是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一抹興味的笑容。
“上次買的兩本書還不錯,用來擦屁股可惜了,下回看見他,我得多買幾本,放在枕頭底下慢慢看。”
“是啊,他賣的那些可都是好書,外面想買都買不著,你買我也買,等咱們看完了再交換一下,多學點知識!”
“學了也沒處用,發廊漲價了,摸摸唱我可去不起……”
夜深人靜,幾個大男人圍在一起很快就聊起了顏色的話題。
江風耐心的聽他們聊天,只提取一些有用的重點,剩下無關痛癢的話,都當廢料給過濾了。
抽完兩根煙,看天馬上就要亮了,三人總算打了個哈欠,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要不咱先把抽水泵開了,不然晚點工頭又要發脾氣了。”
有人提出在天亮開工之前把基坑里的泥水都給抽了,好讓一直苦于無法干活的工頭不至于太生氣。
經過合計,反正早干晚干都是他們這些人干,能少挨點罵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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