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小說網 > 從贅婿到女帝寵臣周元趙蒹葭 > 第九十一章 詩詞以明志
周元一番犀利的言辭,讓在場眾人震動不已。
他們沉默在原地,回想起曾經的所作所為,不禁唏噓,的確是從來沒有考慮過所謂的災民、難民,腦中要么裝的是文壇,要么就是家國大事。
似乎那些百姓的事,總是要小一些,不值得關注一半。
此刻周元說來,才猛然驚醒,原來自己這些人的確未能做到實事。
只是要承認這一點卻又很難,比較太過丟臉了。
落雪居士幽幽一嘆,對著周元施了一禮,輕輕道:“元易真人,多謝賜教
周元瞇眼笑道:“居士何須自責,圣人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事實上大多數人連知錯這一點都做不到,至少他們連承認自己錯了的勇氣都沒有
“居士雖是女子,卻勝過在場諸多男兒
此話一出,在場諸多士子面紅耳赤,一時間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沈樵山冷笑道:“行了,聒噪完了?該老夫說幾句了吧?”
作為當代鴻儒,他必然是比士子們要聰明得多,也明白自己的使命,畢竟博學和閱歷在那里擺著。
在場的士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紛紛開口。
“請樵山先生言!”
“請老先生為讀書人正名!”
“我等讀圣賢之道,怎成了不顧百姓之人了,樵山先生博學,還望主持公道
沈樵山擺了擺手,淡淡道:“莫急,此子不過偷換概念,以大義傾軋爾等罷了
他大步走到中間來,對著眾人作揖。
然后看向周元,沉聲道:“老夫有幾個問題,倒是想聽一聽你的看法
周元道:“請太先生直言
沈樵山哼道:“人為何要讀書?”
周元道:“讀書識字,知禮儀,明道德,懂大義。《大學》言: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
“好!”
沈樵山淡淡道:“你到底還是讀書人,還知道《大學》
“那么我等讀書人,是否知禮儀?是否明德?是否親民?”
周元看向在場眾人,緩緩道:“諸君飽讀詩書,自然是知禮儀,明道德
沈樵山道:“你是想說我們不親民?”
周元笑道:“至少我沒看出你們哪里親民了
“錯!”
沈樵山傲然道:“我等親民,只是你未曾看到罷了
“你只看到我們未曾為災民發聲,你只看到我們未曾為國獻策,但你卻忽略了我們也做詩詞歌賦!”
“一首送別詩,多少百姓分別之時用以寄托情感?一首思鄉詩,多少游子吟誦以得慰藉?”
“一首邊塞詩,道出多少士卒之苦悶?”
“哪怕是婉約小調,花間小詞,也能寄托百姓之情感!”
“我們所言,難道不是百姓所言?這難道不是親民?只能說我們的親民方式,與你所言的方式不同罷了!”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頓時鼓掌。
李允華更是激動道:“老先生說得好!我等親民,只是方式不同
徐光臣道:“周元小子讀書不多,焉能明白此間道理!”
周元也不得不感嘆,沈樵山這一段說得很好,文人墨客所做詩詞,的確能感動百姓,寄托情愫,這的確是親民。
要反對這一點,根基是立不住的,所以不能從本質上反對,而要從現象上反對。
周元道:“太先生說得不錯,詩詞以明志,百姓亦可寄托情感,或是送別,或是思鄉,或是報國,或是戍邊之苦
“然晚輩看來,格局小了
沈樵山皺眉道:“格局小了?這什么意思?”
周元道:“詩詞親民,卻不能助民,詩詞可以感染百姓,寄托百姓的感情,卻不能幫助他們解決困境,這就是局限所在
“一萬首邊塞詩,能讓將士們回家嗎?一萬首思鄉詩,能讓游子們不再流浪嗎?”
“我周元向來認為,詩詞乃小道耳,確因如此
徐光臣聞言不禁大怒:“豎子口出狂言!竟敢說詩詞是小道!你懂詩詞嗎!怕是自己才學有限,自己不會作詞罷了!”
在場眾人頓時咳嗽了起來,一個個低著頭沒敢搭話。
畢竟徐光臣剛從牢里放出來,還不知道周元單是《三國演義》開篇的《臨江仙》,就足以蓋壓文壇了。
看到四周的氣氛,徐光臣才猛然一驚,想起之前云州詩會傳出的周元詩詞。
他臉色漲紅,大聲道:“周元,你不必這幅表情,此前你所作詩詞,未必是自己原創吧,你一個小秀才,才讀幾年書,如何作得出那般詩詞來!”
說完話,他瘋狂給李允華使眼色,表示快來撐場子。
李允華隨即站了出來,沉聲道:“說得不錯,你周元此前所作之詩詞,未必出自于你手
“你也別怪我們故意污蔑你,比較你讀書少是事實,你有一個金科狀元的岳父也是事實,趙誠先生才華橫溢,能作出那些詩詞來才不奇怪
徐光臣大笑道:“正是如此,你連自己的作品都無法證明,又如何敢瞧不起詩詞之道?”
“況且你當我臨安府無人精通詩詞嗎?且不說樵山先生有大量作品,就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青樓訪客,都能作出絕品詩詞來!”
李允華面色凝固了。
徐光臣繼續道:“諸君應該都知道了,四日前的晚上,在牡丹樓,有人為了成為月云花魁的入幕之賓,寫下一首絕品《臨江仙》
四周頓時有人回應。
“不錯!這幾天都傳遍了,那首《臨江仙》堪稱絕品,讀之令人心碎,而又回味無窮
“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何等絕妙啊!”
“我看還是最后一句絕妙,當年明月在,曾照彩云歸,好美的句子
李允華臉色更難看了,他恨不得一拳頭把徐光臣給砸死,站出來幫他助威,他卻反手一刀捅我!
曲靈皺起了眉頭,那一首《臨江仙》她也聽過,的確是寫得太好了,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駁。
而在場的姑娘們,自然也是知道,念起那首詞,淚光點點,對那個陌生的作詞人,青睞無比。
沈樵山撫著胡須笑道:“豎子,且聽到了嗎?我臨安府亦有詩詞大家
“你哪里來的膽子,敢說詩詞是小道?你先比得過這種大家再說吧
周元都懵了。
關公面前耍大刀?
這不合適,準確說這是拿老子的刀,來捅老子啊!
他淡淡笑道:“我看這詞,也一般
徐光臣大怒道:“還敢嘴硬!你能作出這等神品之詞嗎!你之前那些詞,都未必是你做的!”
周元看向他,瞇眼笑道:“若我能證明以前的詞是我作的,剛才的詞確實一般,你待如何?”
以前的詞怎么證明?根本無法證明!
剛才的詞是神品,眾所周知,你周元怎么證明?
徐光臣大笑道:“你若是能證明這個,我便從這里跳下去,游回岸邊
“好!”
周元大笑道:“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