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厲霆深像是聽見什么笑話一般,直接冷笑出聲,“我們這場婚姻的基調是利益交換各取所需,什么時候跟愛搭上關系了?你嫁給我的時候要的是錢,是厲家給你外婆治病,現在外婆死了,你立刻提出離婚,離婚的理由是我沒有給你愛,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顧眠指尖輕顫,心臟像被什么利器狠狠穿透,疼得她快要透不過氣來。

她是很可笑,在厲霆深的心里,她是貪圖厲家的醫療條件給外婆治病才會嫁給他的,他們的婚姻與愛無關,她也永遠別想在這場婚姻里奢求愛。

厲霆深繼續道,“顧眠,你是奶奶為我選的妻子,所以我接受了。雖然我們之間只能算是合作關系,但這段關系什么時候結束,由我說了算,明白了嗎?”

顧眠苦笑。

她如果現在跟他說,她愛了他十年,他也不會信的吧。

暖色燈光下,顧眠看著面前這張愛了十年的臉,“你接受我,真的是因為我是奶奶選的嗎?難道不是因為我是熊貓血,能給尹落雪輸血?”

厲霆深擰眉,沉沉地看著她。

“霆深,我不會再給尹落雪輸血。”顧眠決絕地開口道,“死也不會。”

手機突然響起,厲霆深拿起接聽,“奶奶。”

“你們兩個還沒睡吧?我給你們燉了補湯,現在就給你們送過去。”

厲霆深道,“已經睡下了。”

“那我也得過去,不說了,我已經出發了,一會兒見。”

厲霆深掛上電話,望向顧眠,“你聽見了。”

顧眠閉了閉眼,妥協道,“我跟你回去,但我要睡客房。”

“好。”

顧眠簡單收拾了一下,跟著厲霆深回了云悅灣。

好在她離得近,比厲老夫人先到。

兩個人回到主臥,剛換上睡衣,厲老夫人便敲門進來了,“眠丫頭?”

“奶奶。”顧眠甜甜地應了聲,“您怎么這么晚過來了?”

“奶奶睡不著,給你們送湯來了,快趁熱喝。”

“謝謝奶奶。”

顧眠坐在小桌子前,一邊喝著湯一邊跟厲老夫人聊天。

沙發上的厲霆深看著她們兩個有說有笑的樣子,不由恍惚。

以前,顧眠也是這么熱情地對他的。

他還記得自己車禍后蘇醒,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顧眠。

她正在給他擦身,見他醒來,激動得不知所措,立刻喊人。

而他看見一個陌生女人給自己脫衣服擦身,當場發了脾氣質問她是誰。

奶奶趕來解釋,說這是給他娶的沖喜新娘,并且把他的蘇醒歸功到顧眠身上。

她很乖巧,平時安安靜靜的,從不吵鬧,哪怕有時候厲星澤給她氣受,也是一聲不吭地逆來順受。

他不喜歡住在厲家老宅,人多難免吵鬧,身體完全恢復后便搬回了云悅灣。

顧眠自然要跟著。

每天下班回來,她都站在門口等他,笑盈盈地問他工作累不累。

他的回答總是很冷淡,但她卻樂此不疲。

好幾次他加班沒打電話回來通知,她直接在沙發上等到睡著。

后來也不知道他抽了哪根筋,交代助理以后再加班要第一時間打電話回家告知。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習慣了她的存在。

她就像一個把他伺候得無微不至的傭人,只是比起普通的傭人,明顯上心了不少。

他想,人總是習慣被照顧的吧。

他們之間關系的轉折點是在搬回云悅灣兩個月后,那天是尹落雪的生日,他被多灌了幾杯酒。

回家的時候,顧眠從沙發上醒來。

為了給尹落雪過生日,他提前下班離開,助理不知情,以為他回家了,就沒打電話回來通知。

顧眠問他怎么喝酒了,他沒隱瞞,直接說是尹落雪的生日。

她怔了一下,明明很委屈,但還是問他難不難受,忙著去給他煮醒酒湯。

他突然就想欺負她,抱著她在沙發里親。

她又緊張又害羞,臉蛋紅得想番茄,莫名可愛。

他突然不想控制自己,抱著她上了樓。

那一夜,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失控。

第二天醒來時,顧眠羞得不敢直視他,低著頭輕聲說,她知道他昨晚只是喝醉了,她不怪他。

但是當天晚上,他再一次要了她,在沒有喝酒的前提下。

她像是不敢置信般地看著他。

她的眼睛太過干凈清澈,讓他感覺自己在犯罪。

他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再次深深占有......

“霆深......霆深?”

厲老夫人的聲音,拉回了厲霆深的思緒。

他抬眸望向厲老夫人,“奶奶,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該不會是在想眠丫頭吧?”

顧眠笑笑,他怎么可能在想她,一定是在想尹落雪。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聽見厲霆深輕咳一聲,“沒有。”

“行了,奶奶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休息了。”厲老夫人起身道,“你們早點睡,但是如果精力充沛想做點什么,也不是不行。”

顧眠跟著起身,“奶奶,我送您下樓。”

“不用,又不是找不到路,你們歇著吧。”

等厲老夫人離開,顧眠立刻拿著自己的衣服準備走。

厲霆深起身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我不是說了,我住客房。”

厲霆深眸色一暗,想說什么,但還是忍住了,繼而道,“你不用出去,你睡主臥,我睡客房。”

顧眠愣神的功夫,厲霆深已經開門離開了。

顧眠靜靜站了會兒,把桌子上的碗拿下樓,卻沒看見楊媽的身影。

她以為楊媽已經休息了,便沒有叫她,自己把碗洗了。

......

彼時,市區一處普通住宅內。

楊媽驚慌失措地護住自己的兒子,“尹小姐,求您高抬貴手,不要砍我兒子的手!”

尹落雪坐在輪椅上,欣賞著自己剛做的美甲,“他在我表哥的賭場出老千,按理是要砍掉雙手的,但我看在我們相識的面子上求情,才留了他一只手,你應該燒高香了。”

“尹小姐,砍掉一只手,他這輩子就廢了,我求求您再幫我求求情,我可以給你們錢,我去跟先生預支工資,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

“你覺得我是差錢的人?”尹落雪挑眉,“要救你兒子也行,有件事你必須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什么事?”

“顧眠懷孕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