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樓底下有一個小小的，熟悉的身影。
是她的錯覺嗎？
蘇凝若伸手揉了揉發皺的眉心，終究還是走下樓去。
剛一出門，便在屋檐下看見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身上穿著看上去破破爛爛，及其不合身的衣服，正縮成小小的一團，坐在臺階上，目光怯弱的看著前方。
注意到有人來，小孩猛地警惕了起來。
卻在看清楚來這里的人的那一剎那，淚水從眼眶中汩汩流出。
伸著手，想要借力站起來。
猛然間意識到自己手上臟兮兮的，只能低著頭，自己費力站起。
蘇凝若有些看不下去，走過去將男孩拉了起來。
隨后便站在一個距離男孩不近不遠的地方，肆意打量著眼前的人。
“陸洋，你怎么找到我這里來的？”
“大姐姐，你別生氣。我是一路問過來的。我......我不是過來要什么的，我就是......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給我口吃的。我可以報答你，我可以干活......”
說到后面，陸洋一張臉紅的滴血，聲音更是小的根本聽不見。
只能用那雙水靈靈的，藏了淚花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的人。
攥緊了自己的小拳頭，也是倔強的看著前方。
“我為什么要留下你？我可以用的人有很多。至于你，你看起來，嗯，好像也沒什么用吧？”
蘇凝若指了指衣衫襤褸的陸洋，很難將這個臟兮兮的小男孩和自己印象中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孩聯系到一起。
真是很難想象，陸家倒下之后，陸洋得受了多少委屈才找來她這里。
陸洋張著嘴，只能不停的往嘴里灌著冷風，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么。
或者說，是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么。
他看上去，確實是很沒用。
陸洋耷拉著腦袋，眼底的光亮徹底消失，重新變成了那個沒有任何靈魂的木偶人。
重復著自己的既定程序般，用極盡空洞的眼神看著前方。
“你應該想辦法讓自己變成一個對我來說有用的人，而不是在這里自怨自艾，明白了嗎？”
女人堅韌不拔的聲音如巨雷般響起，在男孩心中種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而這種子，必將長成參天大樹。
陸洋抬著頭，茫然的眼眸中第一次多出些向往。
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
蘇凝若伸出手來，拉起陸洋停在半空中的小手，一字一句，和在認真地說著。
“現在我對你的所有幫助，都是需要你長大后回報給我的，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
男孩怯怯的點頭，一眨不眨看著蘇凝若，生怕一閉眼，這些就全部都消失了。
看著男孩這般模樣，蘇凝若長嘆一口氣。
低垂下眼眸來，到底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正要轉身離開，猛地對上身后已經不知道過來了多久的宋巖，那雙滿是驚詫的眼眸。
宋巖的手指停在半空，張大了嘴，眼底帶著詭異的興奮。
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整個人帶著無比的激動。